宇宙10第十二章
“給瑞文嘉德公爵送一份大禮?”文森特奇道。他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幾次聽到相似話語的後續,“你想幹掉他?不太好吧!阿斯特羅現在能主事,還是有瑞文嘉德給他背書,要是現在就殺瑞文嘉德,阿斯特羅那邊就麻煩了。”
“對啊,我也覺得。”陳英華點頭贊同。
李/明夜白了他們一眼:“我在你們心中,難道隻會謀殺?隻會/陰/謀詭/計?我就不能偶爾發發善心、做點好事?”
“呃……”
“咳。”
“嘶。”陳英華搓了搓手臂,“好冷的笑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麼怕冷,我明天就讓阿斯特羅給這裡下雪,第一個凍死你!”李/明夜沒好氣說道。她也懶得解釋了,擡手指定了文森特,“反正你明天就給我滾蛋,去艾爾圖伽德,找瑞文嘉德報到。放心,他那裡有大熱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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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嚴格來說,阿斯特羅對瑞文嘉德,着實是慷慨不到哪裡去,因為他并沒有往瑞文嘉德處派自己的人。他将大部分堡壘成員都派了出去,一則前往燭堡、深水城、銀月城、白銀聖母(蘇倫)教/會等魔法聖地尋找能夠破除幽影之地詛咒的魔法,順便拉拉援助;二則是前往各方勢力,到處宣揚死亡三神已經與黑/暗女神聯手,還養了一隻主腦與一大群奪心魔當寵物,企圖浩/劫滅世雲雲……總之,援助能拉就拉,拉不到也一定要遊說政/府、鼓動輿/論,把當地隐藏的惡神據點查出來搗掉,實在不行,就借助角鬥/士強大的個人實力與彩虹橋之術靈活機變的優勢,強行扶支持己方的勢力上/位,好能更方便地打擊惡神與拉攏援助。這些活兒聽起來不太難,但實際操作起來是很複雜的。
在台面上,惡神信/仰确實是人人喊打,但這世上存在即合理。世上有混沌、殺/戮、死亡與暴君的存在,祂們與祂們的法則權/柄是這世界的一部分,與所有美好對照孿生,不可分割,于是這世上自然有他們的信/徒。尤其是紛争之神班恩,這一神祇的信/徒普遍存在于各個内卷嚴重的領域之中,不論自知或不自知、承認或不承認,他們都在踐行班恩之道,而權/貴圈正是其中重災區。對于某些班恩之道入腦的家夥而言,信不信/仰班恩,甚至的,知不知道自己信/仰班恩,壓根就不重要,有可能他們一直自認為是虔誠無比的正神信/徒……可臨到要用時,班恩随便勾勾手指,他們自然就跟着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也正是諸多惡神信/仰屢禁不絕的根本原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抗惡神信/仰,就相當于對抗世界與智慧生物本身。美好與醜惡都不會單獨存在,鮮花源于糞土,昌榮即是平衡。
——阿斯特羅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似他這種人,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做出的,卻終究還是有利于他的另一回事。他占據博德之門代/理首領與正神神選這一土著身份優勢,随後又把真正得力且完全忠誠之下屬通通外派,當然不僅僅是為了老百/姓能安居樂業,而無償打擊費倫各地層出不窮的惡神和邪/教。他的目的是排除異己,是消滅中立,是制/造盟友,是逼人站隊,是他需要外地軍/隊與土著強者踏破幽影詛咒之地時,隻一呼就能百應。他在擴大未來可能會獲得的資源點範圍,他在打造一張王座。他在塑造“勢”。
——阿斯特羅想要的“勢”,是一個由他阿斯特羅·科恩作為領/袖,以博德之門與艾爾圖伽德作為核心的“征讨惡神聯/盟”,不論兄弟會的初戰目标定在哪裡,他都能及時響應;是一個一旦戰争打響,即使是最中立的城邦也不得不至少提/供物資支持的“政/治正确”;是一座對抗死亡三神、黑/暗女神乃至于世間所有惡神的永垂不朽之豐/碑,而豐/碑頂端镌刻着他的名字。
誠如兄弟會“欺詐師”所言,自堡壘降臨開始,時間就不再站在兄弟會那一邊。阿斯特羅的權/勢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而變得更加龐大,在這一過程中,兄弟會與惡神教/會也并不是沒有從中作梗,隻是彩虹橋之術再結合土著空間法術(許多土著法/師對掌控他們力量之女神的神選給出了幾乎無私的支持),使得堡壘、命運之間的增援極其靈活、精準且有效,而李/明夜的占蔔與數量龐大的土著預/言法/師更是确保了這一點。除此之外,如今的堡壘諸人,在個人實力與處事能力上,未必比兄弟會以及強大土著敵人們要弱多少。他們已然擁有了清洗一座小城邦政/府的實力,或者,兵不血刃颠/覆它的手段。最重要的是,他們人多。
是的,人多。骸骨之王這次是來考/試的,自然不可能像以往一樣前呼後擁。他隻帶了自己團隊的人,而他自己又不知是何原因分/身乏術,就連善于布局謀算的“欺詐師”都本尊據守幽影詛咒之地,僅以分/身領/導土著與其團隊成員四處作亂,而堡壘卻有命運的輔助。時至如今,堡壘諸人在阿斯特羅本人近乎傾囊以授的細心培養之下,已經獲得了長足的進步,即使以苛刻的堡壘标準,也基本能夠獨當一面了,對兄弟會不甚畏懼。反正實在不行,大不了花錢搖人嘛!别人姑且不提,李/明夜自從把資源點經營事務通通推給弗蘭克之後,可是一天到晚窩在實驗室裡逍遙。
當然李/明夜做實驗也是很忙的,不過她做實驗純粹是興趣,不可能讓興趣影響工作,因此别人打電/話都是會接的,堪稱全天候、24/小/時等着被搖。而理所當然的,不論堡壘諸人是想搞陰/謀詭/計卻腦子不夠用,還是想玩武力颠/覆卻不夠能打,他們所面/臨的所有困難,都會在李/明夜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消弭無蹤……轉變成,堡壘支付給命運的又一筆賬單。
跟堡壘諸人平均十天半月便結到一個盟的效率比起來,滞留艾爾圖伽德一個半月的文森特,就顯得格外的無/能。他對此其實也頗為奇怪,因為不論是從事實還是自尊的角度出發,他都認為自己能把堡壘除阿斯特羅之外的人斃得滿地找牙,假如克裡斯一周能搞定一個城邦,那他一周應該搞定三個才對。然而令他郁悶的是,艾爾圖伽德國土龐大,其境内的邪/教清洗,還真是不太順利。最重要的是,艾爾圖伽德距離博德之門實在是太近了,而文森特目前也算是博德之門大公爵的随行人員之一,這都令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随心胡/搞,而是頗為束手束腳,必須謹慎以對。
艾爾圖伽德剛剛經曆一場大動/蕩,首都失陷于地獄之中,後又引發諸多社/會動/亂——貴/族忙着争/權奪利,各路軍/隊民兵忙着賣/身求饷,提夫林與非提夫林忙着攻讦内鬥,而所有老百/姓都逐漸變得不老實。全村最窩囊的莊稼漢因幾句口角就開始打老婆,而他那強/勢卻向來講/理的老婆則抄起菜刀将其抹了脖子;一直笑臉迎人的面包鋪老闆不僅不再主動給客人抹零,甚至開始跟客人吵架,客人一回頭氣不過,當晚就抄起菜刀殺了老闆全/家;素日柔/弱善良的小姑娘抄起一壺涼水,将偷腌肉的貓活生生凍死在結冰的河面上……一個簡單的對視,一次不意外的碰撞,一句下意識的粗話,輕易就能引發一場鬥毆。全國各地搶/劫、強/奸和殺/人事/件的數量如坐火箭般直往上升,治安官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在真正有過統/治經驗的人看來,艾爾圖伽德現在看着亂,卻不過是一點點小鬥毆小搶/劫小強/奸小謀殺罷了。這點治安小問題,于整個國/家而言不過是一個口腔潰瘍,疼且煩人,但歸根結底不算啥大事。可現在正值深冬,要是事态沒有馬上平息,隻要有超過四成的艾爾圖伽德農/民因治安動/蕩而錯過春耕,這個國/家明年就一定會爆發饑/荒,而後國内便不會再存在“農/民”這一職業,取而代之的是奴/隸、農/奴、流匪和強盜,而貴/族們則立刻就會化身為割據軍閥,彼此攻讦,兵戎相見,搶奪更多地盤和更多奴/隸……到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亂世。
瑞文嘉德之所以如此着急、非得以外來領主身份強行插手艾爾圖伽德政局,正是因為他絕不能讓艾爾圖伽德陷入亂世之中。艾爾圖伽德一亂,博德之門也不好過,一幫子潰兵流匪水賊難/民本就是大/麻煩,又要失去艾爾圖伽德的便宜糧源、廉價資源、經沿艾爾圖伽德往返内地的運輸河道,以及晉升之路這條重要陸地商道,以商貿發家、自身不事生産(尤其是農業)的博德之門豈不是要完蛋?縱使不會完蛋,也必定大受損失。
瑞文嘉德着急,其實文森特也挺急的,退一萬步說,成績還不如克裡斯,這讓他如何能受得了?當然,他所面對之情勢的複雜程度,跟克裡斯也完全不能比。
艾爾圖伽德國土廣袤,足有十幾個大型城市和幾十個中型城市,其間串聯起數不勝數的村鎮農社,又因此地是魔法世界之故,民間堪稱是淫祀遍地,老百/姓拜什麼的都有,就連半吊子到火球術都念不利索的菜鳥法/師,隻要會搞營銷,都能輕/松騙到錢。但與此同時呢,正因為神明和魔法變成了物質世界中再正常不過的一部分,人們對其見怪不怪之餘,難免就失了敬畏。
大部分老百/姓并不可能像信/徒那樣秉持着單一神明的教/條生活,也犯不着像貴/族那樣借助信/仰來明确自身的政/治立場。老百/姓大都是各神靈的領域都多少沾點兒,所以他們大部分都同時長期拜好幾個牌位。比如平時拜正義之神(艾爾圖伽德主流信/仰之一)搞社交;升職加薪的檔口就去廟裡供奉一下财富女神;工廠要開業生産當然要殺三牲祭一下貢德;想找對象了自然是愛情女神的專/業更加對口,更何況愛情女神教/會還兼/職美/容美發産業,平時有錢了也可以去一趟做做保養,要是教/會過節還搞活動還能打折……而要是實在缺/錢了,一尋思正神大概不保零元購,就悄悄去拜一下搞歪/門/邪/道的黃大仙,也不失為一樁良策。
總而言之,這世上的神或自稱是神的存在着實是有點多,時不時還莫名其妙多出一兩個來,老百/姓想記都記不住,想拜都拜不完,所以大家對于自己拜的究竟是個啥玩意兒,其實都不是非常有所謂,反正有用就好。要是最後發現自己悄悄供奉的淫祀竟然是開了馬甲的惡神,或是招搖撞騙自稱為神的法/師術士,大不了向治安官舉報,讓治安官随便找個教/會來處理就是了。
——然而,莎爾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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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女神莎爾,原初的黑/暗,自時間開始流動之前就存在,是冰冷而又空曠的虛無。她是複仇的女神,謊/言的女神,背叛的女神,是憎恨、隐秘、毀滅與遺忘的化身,是盜賊、刺客、複仇者、混亂傳播者的尊主,是秩序與存在本身的敵人。當然以上種種并不是重點,這些頭銜确實很酷炫,也很霸氣,但那些鄉野法/師和傳銷頭/目隻需要1分鐘就能編出一百個更加酷炫和霸氣的頭銜。莎爾的可怕之處,在于這些恐怖的頭銜都是真的。
目前暫時沒有情報可以确定這位女神究竟是先天自然神、後天規則活化神,又或是哪位混沌海大人物的分/身或化身,但她的強大都毋庸置疑。強大的神力,高上的位格,才是莎爾的真正可怕之處,這意味着她本尊很強,分/身很強,牧師很強,聖徽很強,聖言很強,就連她的名字——真名——都很強。而以上種種并不僅僅是單純的力量。
這些力量中或多或少都蘊含有/意志,莎爾的意志。
對于意志不甚堅定、心态更是飄搖的老百/姓而言,似莎爾這等高位神明的意志,就猶如作用于意識和靈魂層面的瘟/疫,他們輕易便會被污染和改變。隻要注視過一次受祝福的聖徽,聆聽過一次牧師的布道,他們的心中就被種下了陰暗的種子,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發芽。
最近似乎正是這些種子發芽的時候。哪怕是用屁/股想,文森特都能猜到,這場爆發于艾爾圖伽德全境範圍内的治安動/蕩,跟黑/暗女神教/會有脫不開的幹系。
由于幽影詛咒之地這一莎爾信/徒大本營就在附近的緣故,這百多年裡,艾爾圖伽德俨然已經是莎爾信/仰的重災區。隻不過莎爾信/仰着實是過于人人喊打,莎爾信/徒又極其擅長潛伏隐蔽,大部分老百/姓對此幾乎一無所覺。他們隻是惋惜于村裡信/仰海姆的義警隊長被強盜所殺/害,憤怒于貢德教/會竟然貪墨磚窯與煉鐵廠的收益,不齒于信/仰提爾的律師竟然在一樁案/件中為壞人辯護,并齊心協力将其趕出了村子。而與此同時,那個從大城市跑來鄉下做義診的醫生可真是溫柔又和善啊!大家都喜歡找醫生說話,幫醫生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聽醫生聊一些大城市裡的新鮮事,訴說一下最近的煩悶和苦楚……
——鄰居真是讨厭,竟然占了我家的田,吃了搶來田地種出的糧食,合該全/家暴斃……
——老婆真是粗/魯,我不過是喝了點酒,竟然那麼大聲地罵我,還不給過夫/妻生活。她完全看不起我,我今夜就要掐死她……
——村裡富戶上次吵架時竟然對我吐唾沫,又不肯借錢給我侄/子娶親,為富不仁,其罪當誅!他們家院子裡堆了滿滿的木柴,隻要有一瓶油,再加上一點火……
——村裡那個該死的小/鬼竟敢來我店裡偷面包,他爸媽根本不管!不對,說不定就是那對無賴指使的,不/要/臉的雜/種崽子。下次再被我抓到,我要捏碎那隻賊手……
——啊,醫生,我隻是在腦子裡想想,怎麼就說出來了!請千萬幫我保密,您也知道,我是肯定不會這麼做的……是吧?
“第一,莎爾邪/教多隐藏于艾爾圖伽德農村。”文森特的目光掠過這一行——這是由他親自歸納的艾爾圖伽德當地的莎爾信/仰特征之一,記錄于他的硬皮筆記小本上。“第七次符合。嗯,可以視為普遍特征了。農/民比城裡人好騙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農村數量很多,消息又比較閉塞,與其他農村市鎮又存在一定的物理距離,就像一個個孤島。與此同時呢,農村不受正神教/會重視,在這兒亂搞不容易被其他正神教/會發現……”
“第二,莎爾邪/教/徒經常會僞裝成互助會成員、酒保……”文森特拿起筆,在“酒保”這個單詞後加了個頓号,補上一個“義診醫生”。“總之,都是一些有利于外鄉人融入鄉村,跟本地農村人做深度交流的職業。”他總結道。接着他擡起頭,咧嘴一笑,向桌上的頭顱詢問道:“你說對吧?”
頭顱呆滞地望着他,頭發濕/漉/漉的,剛被斬斷不久的脖頸滲出一點點淡紅色。它沒有贊同,亦沒有反/對。
“啊,靈魂好像用完了……算了,我就當你默認了。”文森特嘟囔道。他的目光移向第三/條,“第三,莎爾邪/教/徒進入農村後,所做的第一件事通常是除掉當地正神教/會的代/表人物,或腐化當地治安官……嗯,也符合。唉,你們這些莎爾教/徒真是欺軟怕硬啊!博德那邊老巢都被伊恩端了,堂堂教/區大主/教被他一個重力錘砸得跟餅一樣,你們哪怕往阿斯特羅那裡派個刺客呢?結果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知道跑來艾爾圖伽德農村欺負人。”他想了想,又抱歉地對頭顱笑了一下:“你們大概是不同教/區吧?那确實不太關你們的事。”
——就在半天之前,文森特随瑞文嘉德抵達這座城市,随即前往該教/區幾個正神教/會查閱卷宗,尋找附近符合以上三/條的區域,而他也确實找到了。他随後前往其中一處區域,清除了該區域的莎爾污染,并藉由此地莎爾教/徒深藏于靈魂中的記錄,确認了下一步的行動目标。隻不過,下一步該如何做,他還沒想好。
莎爾教/徒之所以把傳教重點放在農村,确實是有原因的。任意一個正神教/會單獨拎出來跟莎爾教/會集結放單,不論打仗還是傳教都肯定不會輸,但正神教/會的力量是分散的,分散在整個費倫大/陸之中,跟大本營就在隔壁的莎爾信/徒哪裡能比?更何況艾爾圖伽德境内的正神教/會可不止一家,假如海姆教/會要往這裡加派人手,除了要顧慮艾爾圖伽德本土貴/族的意見之外,還得顧慮提爾教/會等其他正神教/會。這樣一來,大家互相牽制,互相顧忌,隻能投入有限的人手,自然也隻能重點攻堅,抓大放小。城市與大城鎮人口稠密、财富充裕,農村卻是數量衆多、人口稀少、信/仰龐雜、難度極大、收益極小,如此一對比,選擇結果不言自明。這卻是給莎爾信/徒鑽了空子。
要知道,惡神信/徒傳教,最怕遇見其他正神信/徒。既然大家都是神,莎爾可以随便給凡人洗/腦,那麼其他神明自然也可以——實際上,這也是最人道的意志污染破除方式,因為另外兩個方式分别是心靈控/制與心靈抹除——隻不過大家平時礙着彼此,不會用如此不/要/臉的方式争取信/徒,但這次說不定可以例外。借着“将民衆從莎爾的魔掌中拯救出來”的借口,他們有充分的理由去做這件事。
不論對哪個教/會而言,信/徒都是資源,是人力,是權/勢,是财富——而所有資源都是需要争取的。文森特很快就發現,幾個正神教/會在被他提醒“注意農村”之後,立即懷着遠比他更飽滿的熱情,加入了莎爾信/徒狩獵活動,而正神教/會之間的沖/突也緊随而至。為了不被教/會人員叨擾,再加上他自己也不大/會洗/腦,因此文森特在行動完成之後,公平地通知了艾爾圖伽德勢力最大的三家正神教/會,讓他們去做收尾(洗/腦)。結果這三家教/會的牧師,幾乎就要在他面前打起來了……
艾爾托瑞爾這麼一沉,遺留下來的問題真是多啊!多到文森特一想就覺得頭疼。他本以為跟一群信教瘋/子打交道會省心一點,畢竟這幫人瘋歸瘋,至少信的是正神。然而最近他發現,信教瘋/子畢竟還是人,而人,不論在哪裡都一樣。
目前這三家正神教/會的前任大主/教通通都随艾爾托瑞爾沉入了地獄,大主/教之位懸而未決,所有主/教都在為此争搶。莎爾瘟/疫蔓延許久,已經令這三家教/會的整個艾爾圖伽德大教/區面上無光,好在還能甩鍋給前任大主/教,但要是諸位主/教不能趕緊收回失地做大做強促發展增亮點,如何有可能升遷?升遷主要有兩個重點,一打關系,二靠業績,不蒸饅頭也争口氣,就算輸給了同/僚,至少也不能輸給友商。這還是正神教/會,主/教們的道/德水平比較高,目前還沒有出現“甯與友邦不與家奴”的無底線惡性競争,但這三家要是變本加厲層層加碼地争下去,一個搞不好,玩出宗/教戰争都不是啥稀奇事。
當然,宗/教戰争也不是随便哪個主/教一拍腦袋就能打的,因為艾爾圖伽德并不像文森特屠/殺的迪拜亞那樣好欺負。艾爾圖伽德可是正兒八經的A/級宇宙獨/立主/權國/家,能夠在這種宇宙成為獨/立主/權國/家而非宗/教國,說明這種國/家的世俗統/治階層也擁有不遜色于有正神坐鎮之宗/教的力量。偏偏聽瑞文嘉德所說,最近世俗統/治階層也是你争我奪,要是宗/教界再亂起來,這内戰恐怕不打也得打了。
其實文森特是尋思,内戰就内戰呗!他對天/下/大/亂血流漂杵又沒啥意見,反而隐隐期待。更何況這内戰一起,蘭瑟和他的至上真神教團肯定不會繼續躲在幽影詛咒之地,而是會趁虛而入攻打艾爾圖伽德。至上真神教團躲在幽影詛咒之地,有莎爾罩着,所有人都無從下手,整一個鐵王/八,他們跑出來還更好打。當然他也隻是想想罷了。就目前艾爾圖伽德這倒黴狀況,怎麼可能沒有兄弟會的布置?既然兄弟會想要讓艾爾圖伽德爆發内戰,他們自然應該竭力避免這一點才是。
毫無疑問,艾爾圖伽德目前的局勢就是兄弟會搞的鬼。就算有莎爾教/徒打下的根基,但這些動/亂的每一次爆發與矛盾的每一次碰撞,都透着“欺詐師”那慣于玩/弄人心的惡臭。當然他本尊大概是不在艾爾圖伽德境内的,根據豎琴手的彙報,幽影詛咒之地中心的精神力輻射一刻都沒有停歇,但即使如此,他的風格仍然十分明顯。除此之外,要是大名鼎鼎的“欺詐師”并非在幕後操盤,而是親身入場,那艾爾圖伽德大概早就打起來了。
總而言之,文森特現在真是煩得很,最要命的是,不論他打不打擊莎爾教/會,艾爾圖伽德宗/教界都一天比一天亂,火/藥味兒一天比一天濃。這時他又有點後悔一來艾爾圖伽德就找宗/教人/士介入,但問題是他自己對心靈系功/法完全抓瞎。光殺幾個莎爾牧師頂什麼事兒?不找教/會搞後續洗/腦,被污染的農/民一樣被莎爾教/會牽着鼻子走。他在給靳一夢打電/話時抱怨,早知如此,不如讓李/明夜占蔔一下,他抛開正神教/會自己幹,一鼓作氣把剩下的邪/教/徒據點通通找出來,再把邪/教/徒和剩下受污染的人統統殺掉算了……
靳一夢聽罷有些無語:“你這家夥……這幾次曆練到處狩獵中高等傳/奇生物,磨叽半天好不容易把仲裁者升到A/級,就是為了對一幫刀都不會握的農/民搞大屠/殺的?”
“我其實無所謂。”文森特說道。這确實是實話,雖然缺乏主動屠/殺弱者的興趣,但毫無疑問,他對屠/殺弱者也不存在什麼心理障礙。在他心裡,把所有帶有污染迹象的農/民通通殺光,性質就跟打掃衛生一樣。“要不然你過來一趟算了,反正洗/腦你也會,把他們洗/腦成奧利西歐的信/徒,如何?這樣他們能留條命,我也省事。”他越想越覺得不錯,“哎哎就這樣定了,幫幫兄弟啊,就當是做個好人。成千上萬條人命呢。”
“幫你個頭。凡人能留條命,你也省事兒,就老/子不省事是吧!你他/媽想得美。”靳一夢果斷拒絕。開什麼玩笑!艾爾圖伽德一共大幾百個農村,要全部這樣搞他得煩死。“這破宇宙神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加一個。而且你别光看那三家成天吵架,恨不得明天就打的樣子,其實人家心裡未必就那麼想打。你這時候組建聆星者?呵,人家求之不得啊!第二天就和好了組隊一起打你。”
文森特一想也是。“那你巴爾教/徒的衣服給我弄一套啊!我衣服穿三個X。”這就是打算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