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打火機生火,把海裡随手撈出的貝殼小心在放到火堆邊,艾琳開始期待起扇貝肉。
米霍克:“你直接吃?”
“應該……”她也不确定。畢竟飯店端來的都是能直接吃的,“是可以的吧?啊,是不是要把上面半個殼掀掉?”
她伸出手指在貝殼上面摸摸,感覺不燙,結果一拿起來,被烤熱的下半燙到了,“啊啊啊——好燙!”
“你這家夥是笨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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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小米霍克蹲在海邊,用随身帶的小刀把扇貝一個個去掉内髒、洗幹淨泥沙。
艾琳把附近最後的幾個大扇貝擺在旁邊,乖巧地坐在一邊,小聲地跟他說話,“你好厲害哦米霍克。”
他從蚌殼裡偶然翻出一粒小小的珍珠,随手丢在地上。
“……”她視線随意地盯住遠處的海平線,卻想起上輩子的事。
小米霍克能感覺到,她和平常不太一樣,也不同他說話,也不興緻勃勃地玩點什麼,眼睛裡神采暗淡。
他有些煩躁,皺眉繼續手裡的動作。
艾琳又歎氣,抱住彎起的尾巴,把腦袋埋進臂彎裡。
海浪淺淺沒過半截尾巴。她視線落在沙灘上,有個白白的小點格外顯眼。撿起來一看,“這裡有顆珍珠欸!”
他手上動作沒停,“這顆太小了。”
“可是很漂亮啊,圓圓的白白的呢。平時開幾十個貝殼,都不一定能出個形狀好看的。”她捏起珍珠,小小一顆,圓潤飽滿,潔白的珠身在陽光下映射出五彩的光澤。
她心不在焉地贊歎,“真好看。”
小米霍克放下手裡的扇貝,定定看着她。
艾琳被他注視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發現,“怎麼了?”
他也不說話,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還瞪她一眼。
把扇貝挨個放到火堆邊,再加點柴,“等肉變白就能吃了。”這才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謝謝你啦。”她放下小珍珠,開始認真地看顧扇貝。
小米霍克發了一道氣音,不知道是‘嗯’還是‘哼’,“别露出那種表情,真讓人讨厭。”
“……哈?”她撓撓臉,整個人不解,“讨厭?什麼表情啊。”
他沒不說話,隻用眼神表示非常不滿。
艾琳:“……”
哥你長嘴難道不是為了說話的嗎?
她随口敷衍,拿樹枝撥了兩下肉。
過一會,他突然悶悶地說,“你别難過。”
她真震驚了。甚至不可置信地追着問,“你在安慰我嗎,米霍克?”
倒不是罵他冷血無情。隻是這家夥,還挺……直男的。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粗魯的直,而是因為他相當專注純粹的性格。
出于禮節,應該這麼做,才做;或者出于意願,想這麼做,就做。别的,他不會做。
雖然這麼形容一個小孩很奇怪,但艾琳能感受到喬拉可爾·米霍克身上天生的純粹。常人所認同的人情世故、來往體面,他并非不能明白,隻是覺得索然無趣、不想理會。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安慰别人,真是太意外了。
他自己似乎有些煩躁,很别扭地避開她的視線。
……有點傲嬌啊這家夥。
艾琳心情漸好。
雖然穿過來這段時間、過的确實挺不盡如人意的。但和人交往,總能帶來一點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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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火機的幫助下,小人魚美美吃了幾天海鮮燒烤自助。吃飽喝足,這日子又過得無聊起來,一天天的也沒啥事做。
小米霍克現在已經算是朋友啦。她跟新朋友打了招呼,準備暫時離開這個島,去附近找海豚們玩幾天。
人魚天生有跟海洋中的智慧生物溝通的能力。甭管科不科學,實在是好用。
海豚群是她到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群朋友,幫助她避開危險,平安順利地來到島嶼附近。
它們的常駐地在一片珊瑚礁,那裡生物種類和數量很多,能給提供足夠的食物。哪怕全速遊泳,她也得花一天多才能到。
途中,艾琳還碰見兩艘船。不是海邊漁民捕魚的小漁船,而是能出海長期遠航的那種。
這不得去看看。沒有樂子可以瞅,多看兩眼也好啊。
她遠遠地把頭露出海面,望去。
海風忠實地将船上熱鬧的聲音送來——嚣張的笑聲、示弱的求饒、絕望的哀嚎。
人間慘劇在此上演。
海賊們帶着血腥味的愉快情緒,穿過遠遠的空氣,傳到她耳中,“小的們,把那幾個幹掉!這票轉大發了!”
隔的遠遠的,隻有聲音隐隐傳來。
寒意從尾巴尖如電流般穿過脊柱,艾琳身體在發抖。
她倉惶地逃入水底。此刻身體周圍的海水仿佛施加了格外巨大的壓力,讓人呼吸不暢,心髒狂跳。
向下、再向下,深潛,遠遠繞過這兩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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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和海豚們述說了這件令人不安的事。
它們沒被小人魚的不安感染,海洋本身就不是絕對安全的環境。它們也曾經曆過危險和戰鬥,但都溫柔地安慰‘長手的魚魚幼崽’,并告誡她要小心兩腳獸裡的壞人。
和海豚們同行一段時間後,她又開始想念熟食的味道,遂動身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