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海王類不知所蹤，艾琳跟海豚們道别。随便挑個方向出發。

她碰見了一群數量龐大的沙丁魚，跟着它們随波逐流。

這是個經典的海下自助餐廳。

捕食者将魚群沖散，每次咬住數條吞進肚子裡。更多的小魚四散逃開，又繼續在彙聚在一起。捕食者再追再吃，魚群再逃再聚。反反複複，直到吃飽離開。

艾琳也故意追逐沙丁魚，看它們被吓得四處亂竄。

玩上幾個回合，她覺得無趣，又看上一條來捕食的金槍魚，覺得它說不定能跟自己溝通。

“喂，金槍魚。”

“……”它有些警惕地遊開。

“我叫艾琳。”她跟上去。

“……”金槍魚再次警惕地遊開。

“你叫什麼名字？”艾琳堅持不懈地跟上去。

“……”它有些放松，沒再遊開，但好像還是很警惕地看着她。

“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它還是不說話。

單方面進行交流後，艾琳覺得金槍魚有一點點不聰明。

不遠處下面，一片陰影緩緩上浮，灰抹抹、黑漆漆的。

她仔細看看，是隻鲨魚，有點像前世熟悉的大白鲨，估摸着有五六米長。自己大概夠它吃一口的樣子。大概在準備從下至上向她跟着的那條金槍魚攻擊。

“檢驗實力的時候到了！”艾琳一把推開擋在旁邊的金槍魚。

跟海王類打的半個多月的架可不是白打的，她的體力、力量可是大幅提高。她猛地沖刺加速，沖到大白鲨面前，橫掃甩了一擊。

鲨魚果然被拍歪，被推出好幾米。

在這大張旗鼓的“提醒”下，金槍魚也注意到這條大鲨魚，迅速掉頭就跑。

大白鲨甩甩頭，穩準身體，再一看，金槍魚已經不見。它額頭上爆出一個井字，大吼：“喂，你幹什麼啊，讨厭的人魚！那是我的食物！”

艾琳楞在原地，懷疑自己在海裡待太久，出現幻覺了。

剛剛，那條鲨魚……好像說話了？

它張大嘴追去，朝金槍魚逃走的方向追去。

“……唉？你會說話嗎？大鲨魚！喂喂，鲨魚。”她後知後覺地跟上去，滿臉興奮。很快追上，跟鲨魚齊頭并進，“剛剛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其實是故意的……

“我叫艾琳，很高興能跟你認識！你能說話對不對！我第一次在海裡見到能說話的生物！”

大白鲨又努力嘗試了兩番，還是看着金槍魚跑掉。它氣的咬牙，再瞅瞅跟着身邊喋喋不休的小人魚，張嘴就咬。

她身體反應比腦子轉的還快，一擺尾巴，輕松避開。幹笑兩聲，“啊，抱歉哈，要不我去給你抓條魚怎麼樣？”

大白鲨氣成漫畫經典的鲨魚嘴，雙眼冒火，“才不要！”

“居然真的能做出漫畫裡那種誇張的表情唉，好厲害！”艾琳看的眼睛都在放光。

平時除了來捕人魚的漁民以外，她能見的人也就一個，偏偏米霍克還不愛說笑，不是面癱，勝似面癱。她為了逗他玩都使出了渾身解數，結果這家夥居然越長大越冷淡。

大白鲨的咆哮和恐吓毫無作用。它又想起，剛剛自己莫名其妙挨了一招，幹脆把仇恨完全轉移到小人魚身上，“接招吧！”

艾琳躲開沖撞，“真的對不起嘛。”

它不理會，再度張嘴咬過來。

“嗯，你一定要跟我打嘛？”她有點為難。

鲨魚大吼，“可惡的人魚！有本事别躲！”它用慣用的捕獵招式，從下往上的角度攻擊過來。

她沒在閃避，蓄力凝神，尾巴招架格擋住攻擊，用力壓下去，在大白鲨的額前重重一擊。

它眼冒金星，暈了過去，往海底沉去。

艾琳雙手合十，為它默哀，目送它沉下去。再往四周看看，金槍魚已經不見蹤影。那随便挑一個方向走吧。

.

這樣一路閑逛，跟着魚群前行。遇到大型捕食者打架，碰到人類也打架。

天曉得，艾琳明明是個熱愛和平的好孩子。她從來不挑事，隻是遊到人類面前。就像這樣——

前面有一艘出海捕魚的船。

她遊過去，浮出水面，用一副“寶寶很單純，很天真很無邪”的表情，有點好奇看着船上的人，問，“你們是什麼人？在做什麼呀？”

船上捕魚的人先是迷茫，然後震驚。

“那是什麼？”

“是人魚，别那麼大聲，笨蛋！”

“我的天呐！人魚，那得能賣多少錢啊？！”

“網呢？網呢？網在哪？”

“網撒下去了。”

“别管網了，快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