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被窩裡,艾琳還有點睡不着。
翻來覆去,百無聊賴,側過身,悄悄把自己的尾巴往米霍克身上搭過去。
桌子上遠遠的微弱光照到床上,隻剩一點模糊的輪廓。她看見他眼睛裡泛着金光,沒說什麼,伸出手抓住那條尾巴,輕輕放回去。
艾琳憋着笑,擡腰,又把尾巴搭過去。
而米霍克也很有耐心,再次把那條搭在大腿上的尾巴擺回去。
脾氣真好。
她壞心眼地繼續擡腰,把尾巴伸過去。米霍克幹脆也側身過來。
兩人隔着十幾厘米相對,來來回回玩這幼稚的遊戲,反複十幾遍,誰也沒喊停。
最後艾琳忍不住,笑嘻嘻地撲到他懷裡,抱緊他,尾巴往他身上一搭,“這樣看你怎麼拿出來。”
他臉上笑意卻完全藏不住。被抱了一會,他雙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輕輕舉起來,低聲問,“那這樣呢?”
“啊?”艾琳有被他的臂力驚訝到。但被舉在半空中還是挺好玩的,懸浮在空中是完全不一樣的視角,“你力氣好大。”
“一直都這樣。”
她伸出手去撓對方的腰和胳肢窩。
米霍克完全沒躲。
艾琳還以為他不怕癢,決定象征性地撓兩下。
結果她一碰,他就身體發抖,表情都變了。馬上松開她,去抓住那兩隻撓癢癢的手。
“哇,你也太敏感了吧。”艾琳滿心是玩,越加伸手去撓他。
兩個人打打鬧鬧。等玩夠,才相互依偎、貼在一起睡覺。
燈似乎暗了一些。
米霍克伸手捏捏她臉頰,還有點肉嘟嘟的,動作輕輕的,像是怕把她捏壞。他輕聲問,“艾琳。你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那肯定是絕世大美女啊。”她相當自信。
“……當然,”不是,他想問的不種未來。
“你未來會做什麼,會在哪裡?會去成為什麼人?”
這下艾琳就卡殼了。怎麼突然轉到人生理想上?
“唔,我也不知道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米霍克握着她的手,“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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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船員們幾乎全都在讨論鬼怪的事。
“迪恩桑,昨晚那個遊蕩者就在廚房觸發了機關,絕對不是什麼鬼怪,”船長拉着迪恩談起鬼怪的問題,“這幾天已經所有的船員都被排查過了…”
他翹着二郎腿,很是漫不經心地安慰船長,“别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船長拔高聲音,“現在看來,絕對有什麼東西,或者人,混進了我們船上…”
米霍克拿上足量的食物,用小推車裝好推走。
“放心,那個啊——就當是船上來了一位特别的小客人好啦。反正也沒造成什麼大事,吃點東西而已。”
“怎麼可能不管啊!”
草草安撫完船長,迪恩起身跟上小徒弟,走出餐廳就叫住他,“米霍克。”
“老師。”
迪恩用一副哥倆好的姿勢,勾住他脖子。米霍克不太習慣,掙紮了一下,但沒能扒開那半截胳膊。
“我說你們倆啊……大半夜的睡不着覺,就待在被窩裡撓癢癢呗,别出來吓人。”
米霍克無視他的調侃,“我知道了。”
他搖搖頭,“啧啧,年輕人真是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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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船隻航行風平浪靜。
米霍克作息規律,上午找迪恩練劍,下午晚上在房間當陪玩、陪聊。
畢竟艾琳已經把船逛了個遍,逛來逛去都無聊的很。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安頓好後,米霍克被迪恩叫出去,講一下大概的行程,“明天去看看我那位老朋友,他早就打不過我了。你跟那些小鬼比劃比劃。輸了回去我就揍你。”
“我知道了。”
“然後兩天随便你去哪玩,帶你的朋友去逛逛也行。讓她小心,别被發現了,人魚在哪都算稀有物種,拍賣會上幾千萬一條。”
艾琳則坐在窗邊陷入了沉思。
有一個巨大的問題擺在面前:
因為是臨時加入,米霍克沒有事先準備輪椅,她該怎麼去呢?啊啊啊,好煩啊。要是能像香波地遇到的人魚一樣僞裝直立行走就好了。
她坐在窗邊冥思苦想。
窗戶下的小巷裡,兩夥十多歲的男孩聚在一起,争論雙方各自帶頭的老大,到底誰是島上的第一勇士。
争着争着,眼看馬上就要打起來。
艾琳突然有了主意。她朝下面喊,“喂,你們這群家夥,我這裡有一個胸針!隻有第一勇士才配得上的黃金胸針哦。”
下面的兩夥人導火索一停,齊刷刷擡頭看——窗台上,一個美麗的金發少女,手裡揮舞着一枚大氣威風的黃金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