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紀昭不可思議地擡眼看向江灼。
這地兒就是你挑的吧!
江灼見他震驚的目光,輕嗤了聲,道:“拎行李箱走啊,再不走等天黑都到不了農家院。”
“農家院?”
果然就是你跟老闆提起這策劃的吧。紀昭默默心道,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江灼懶散随意地點點頭,朝身後還在恐吓金子墨的趙尹航喊了聲:“别吓他了,快點進鎮子裡。”
周智諾從剛剛掉下眼淚後就變得極其沉默,什麼也不說,隻跟在他們的身後。
五個人拖着行李箱趕去農家院,這條路看着近,可實際走起來卻那麼遠。
紀昭咬了咬牙,道:“就不能讓人把我們直接送到農家院嗎?”
聽到他的抱怨,江灼淡淡道:“專門讓你們鍛煉,天天都快窩廢了。”
确實,江灼是他們五個裡……不,江灼恐怕是全聯賽最健康的職業選手。
人家練拳擊呢。
而紀昭他們平日裡根本不做運動,跑兩步喘三天。
不一會兒,除了體質好些的周智諾若無其事,三個“廢人”相互扶持起來。
“好累啊……灼哥能不能背我一段。”趙尹航已經神志不清了。
江灼無情回複:“滾。”
趙尹航推開黏在自己身邊的金子墨:“聽見沒,灼哥叫你滾。”
金子墨也是氣喘籲籲:“航,好累,滾不動。”
趙尹航:“……看你那樣吧,行了行了,靠着我點。”
話音落下,紀昭也忍不住想靠過去,被趙尹航一把推開:“去找你灼哥,想累死我是不是?”
紀昭無奈地跟上灼哥,剛想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就被江灼擡手躲開了:“叫他滾沒叫你滾是吧?還是你覺得自己很特殊?”
好罵,灼哥。
但是紀昭管不了那麼多了。
紀昭一手拽着行李箱,撲上去,不顧江灼的反抗,一手死死摟住他的腰嘟哝道:“太累了,真走不動啊灼哥。”
熱乎乎的身體貼在江灼的脊背,他下意識繃緊了些。
現在的gay無法無天了?
“别碰我。”江灼咬牙切齒地把他扯開,對方立馬又纏抱住了他的胳膊,想甩也甩不掉。
紀昭真快哭了,他最讨厭的三樣:運動,吃飯,早睡。
結果穿成柯相羽後每天都在做不喜歡的事,雖然他知道是對自己好。
可是……運動真的好他媽累啊!
被紀昭纏着,江灼和他掙脫半天,最後眼看趙尹航和金子墨都已經走在他們前面,隻好陰着臉不再管紀昭。
見他不掙紮了,紀昭吸了吸鼻子,說道:“謝謝灼哥啊。”
江灼有些不耐地瞥過他的臉,少年的臉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紅,雖然看着還是沒精神些。
但是比起前幾天那自虐般的瘋狂rank導緻的沒精神,還是相差甚遠。
算了。
江灼收回目光。
靠就靠吧,又不能真打死。
打死沒有合适的新中單用。
五個人終于在晚飯前趕到了農家院。
紀昭用手遮住陽光,擡眼看向那農家院大門上的牌匾:“周——家——小——院。”
得,很清晰了。這是周智諾家開的農家院。
果不其然,周智諾拎着行李箱立在門前的時候,一個女人正好從門口提着腌鹹菜缸經過,看到他時,眼前迸發出欣喜來,道:“智諾你怎麼回來了?”
周智諾見到她,眼眶發紅,低垂下眼喊道:“媽!”
趙尹航他們都愣住了。
就見周媽慌忙地在圍裙上擦擦手,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沉了下來:“你是不是又在公司打架被人開除了?”
周媽不知道周智諾在做什麼工作,隻知道他是在公司。
聞言,周智諾搖了搖頭,當着紀昭他們的面,他不想提起那些事,于是隻低低道:“媽,是公司團建,我跟同事正好到咱這來。”
聽到不是被開除,周媽臉上立刻又高興起來,看到他身後的紀昭後,意識到這就是周智諾的同事了:“哎呀,俺也不懂什麼團建,咱這挺破的,要不媽給你們點錢你們去縣裡住個賓館……”
紀昭連忙出聲:“不用阿姨!我們就是專門到這住的!”
他回答得很果斷,周智諾的背影微僵,啞聲道:“要是住不慣就去縣裡,打車費我出。”
話音剛落,周智諾的肩膀就被紀昭緊緊摟住了,他震驚地偏頭看過去,紀昭笑得比以往都燦爛,大聲道:“阿姨,我們住得慣。這兒風景好,空氣好,比我們那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到他的話,周媽臉上笑容更加熱烈,連忙抓住紀昭的手道:“哎喲俺一直就怕智諾跟同事處不好關系,看你們跟他關系這麼好俺就放心了,你們快進來坐,俺給你們燒點水喝。”
紀昭點點頭,拍了拍周智諾的肩膀道:“好嘞阿姨,我們跟諾哥關系都挺好的,您别操心!”頓了頓,他看向周智諾道,“是吧諾哥?”
江灼看着紀昭的動作,微微挑眉。
這傻子還算上道。
“好好。”周媽捂着嘴笑,看着還渾身僵硬的周智諾,有些不滿道:“智諾,人家跟你說話呢。”
“……是。”
見他們都累了,周媽非要幫他們提着行李進屋,紀昭幹脆把行李箱扔給了周智諾,作為他前幾天訓練賽猛坑自己的懲罰。
不一會兒,周媽去燒水,不大不小的房間裡,擠着五個男人。
空氣寂靜。
靜得能聽見窗外有不知名的鳥叽叽咕咕叫。
半晌,趙尹航先開了口:“那個……我能問問這團建是誰策劃的不?”
專門到周智諾老家開的農家院來團建,誰tm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