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做了什麼?”直哉咬了咬牙,眼尾那抹紅愈發深了。
亞裡紗想了想,從背包裡拿出一口鍋架在火堆上。
鍋是雙耳鍋,系統出品,永遠都是幹淨的。
架完鍋,她又哼哧哼哧拿出蛇膽與之前用剩下的野兔爪子,神秘兮兮地對禅院直哉笑道:
“當然有啦!你昏過去的這段時間我可沒有摸魚哦。特地找啊找的,找到了這些東西。”
她左手一伸,展示:“看,這是蝮蛇的蛇膽。”
右手再一伸,展示:“看,這是咒靈的爪。”
然後她雙手交叉合并同類項:“合起來就是——”
“毒藥。”禅院直哉打斷她,冷笑一聲,眉眼戾氣叢生。
亞裡紗:“……”
她忍不住也炸毛了:“都說了不是毒藥了啊!是治病的東西!老闆你好犟啊!”
說完,她也不管禅院直哉的表情如何,啪嗒啪嗒踩着步子,氣呼呼地大步走到鍋前,然後把手上東西哐哐往裡扔。
遊戲裡的料理功能不需要再另外加水。
她守着鍋子,禅院直哉守着她的背影。
他垂下眼,眸底露出掙紮之色,臉上陰狠與屈辱交替閃現。
天人交戰了好一番,直哉掩住眸中金燦燦的殺意,像是終于下定了什麼決心,唇皮幹幹蠕動兩下,面頰染上難堪的潮紅。
他屈尊降貴:“喂、亞裡紗——”
卻見少女忽然繞着篝火上的鍋轉起了圈圈。
一邊轉,一邊手舞足蹈。表情萬分凝重,花手搖得飛快,腿也抖得飛快,氣焰高漲,活像一隻發了瘋喪了偶的大鵝。
禅院直哉:“?”
思緒倏忽凝滞,他徐徐打出一個問号。
少年眼神一掃,看向鍋内。
她丢進去的也不知是些什麼,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清澈的水液就像混入了墨,漸漸變得渾濁不堪。
再一個錯眼,那鍋水已變得同巫婆的坩埚毒藥沒什麼兩樣,在鍋裡咕嘟咕嘟沸騰,冒着綠幽幽的熒光。
胡亂跳了一陣大神,亞裡紗氣喘籲籲地停下了。
她看着【QTE小遊戲大失敗】的提示,又低頭看看鍋裡比毒藥還像毒藥的解毒劑,背影逐漸石化風幹。
怎會如此!
一定是這個遊戲的QTE太難了,絕對不是她菜到令人發指。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隻能梅開二度啦!
她不好意思地轉過身,胡亂對着手指,臉頰鼓起一點軟軟的肉,嘿嘿對禅院直哉一笑:
“老闆,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禅院直哉還沒回神,下意識:“什麼?”
“在哪跌倒,就在哪躺平。”
禅院直哉:“?”
在他警覺的注視下,亞裡紗“嘿咻”一聲,用她的無情鐵手端起那口大鍋,一路端着走到了直哉面前。
禅院直哉滿臉見鬼。
一看到這詭異的溶液顔色,他就想起被強制喂進來的那鍋茅坑料理。面上不禁又是一白,立馬偏過頭,擡手捂住嘴就是一陣幹嘔。
然後一隻素白小手伸出來撥開他的,嵌住他的下巴,逼迫着他轉了回來。
因為生理性幹嘔,他眼中蓄起了一層水霧,被迫仰起臉的時候,朦朦胧胧的霧就彙聚成水珠子,一顆一顆地沿着嫣紅的眼尾滑落。
連少年陰冷涼薄的眉眼都好似被柔化了三分,流露出一種脆弱的靡豔。
亞裡紗眨巴眨巴眼,露出一副很無辜的情态,賣力渲染起自己的辛苦。
“聽我說老闆,這是我親手熬的藥,很努力很努力,找了好久才找齊的材料,很用心地一直守着鍋子,才煮出來這麼一鍋東西。”
“那句話叫什麼來着……禮輕情意重。”
“老闆,希望你不要不識擡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