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就以前那樣。”鹿鳴枝是一貫敷衍的态度。

她這種态度對院長來說倒比滿口輕松愉快來得更真誠些。院長神情非常溫柔，鹿鳴枝幾乎是她看着長大的。如今肩上擔着比她所有孩子更重的擔子，最令她省心，也最令她擔心。“嗯，那挺好的。”

“我等會就回去了。”鹿鳴枝說，“忙啊。”

“要記得勞逸結合。”

“嗯。”

回了常诘家，鹿鳴枝向華雲提起包潇然要學廚藝這事，又有意無意地提了要她把手藝傳一傳。

華雲聽着包潇然這事覺得好笑，聽到後半句又想起之前大夥說要她開個飯店。

“嗯……傳手藝倒是沒想過啊，”她苦笑，“我哪有手藝可傳呢？”在她心裡，她始終不是個做飯好吃的，最多勉強算個會吃的人。“不過我倒是想以後有機會開個小飯店……”然後在飯店裡賣她奶奶傳下來的面條。

“開啊，”鹿鳴枝全力支持，“想好了就跟我說一聲，我給你留着城裡位置最好的門店。”

“好啊。”華雲答應下來，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對了，前線現在吃得怎麼樣？”

華雲今天去孤兒院，看着孩子們吃的夥食，沉默了好半天。鹿鳴枝見她那樣還說讓她以後常去，争取多給改善改善夥食。華雲邊惦記着這事，邊想起了前線的白歌一——城裡都在吃罐頭配土豆泥了，誰知道前線吃的是什麼鬼？

“唔，就是罐頭。”

“什麼種類的罐頭？同一種一直吃嗎？”

“嗯。”鹿鳴枝辯解了一下，“沒條件吃好的啊。哪怕我們給送食材過去，也做不成比罐頭更好吃的東西，而且還麻煩，還不如吃罐頭。”

不過更主要的原因還是窮。當然這個理由鹿鳴枝沒說。

确實窮。舍爾城本來就是靠販賣紫金岩才發家，如今大路上沒剩幾座城市了，沒了買家，作為賣家的舍爾城缺了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卻又沒那條件自給自足，重要的食材隻能靠進口……

鹿鳴枝看了看華雲糾結的臉色，玩笑道：“要是你能去做飯，前線就不愁吃好的啦！”

沒想到華雲表情真的更糾結了。她一副非常想幫上忙，又深深恐懼着什麼的樣子，和孤兒院的孩子們非常像。

“哎，我開玩笑的。”鹿鳴枝說，“放心吧，他們沒那麼嬌氣，待遇也沒你想象中那麼差。”

“我真的很想幫上忙，”華雲道，“要是我也能去前線，哪怕隻是去做夥頭兵，是不是也能幫上白歌一、能幫上所有人的忙呢？”

她聲音太小了，像一句喃喃的自語。鹿鳴枝沒聽清，也沒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