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來!”林閑渟手舉的高高,嗓門響亮。顧老師沒法無視,心力交瘁,極為随便的說一句。
“班長就由林阖跟閑渟一起擔任,考核期一個月,共同監督。”
課後的顧老師時常沉默寡言,好像是位有名的作詞家,一字千金,時不時會出現重金難求的現象。
語文組,辦公室内。
林閑渟主動請纓擔任課代表,捧着課本來訪,背誦《沁園春.長沙》,遊移的眼神,停一下,頓一聲。
顧老師靜靜地看着林閑渟背誦,表情淡淡,客觀的評說:“還不夠熟練,停頓重音不明顯,背誦時沒有情感,像是麻木的機器。”
林閑渟哭喪着臉,她非常讨厭背書,“老師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顧老師兩耳不聞,冷冷的甩出四個字,“不過,重背。”
林閑渟預設的心理防線,崩塌了。抱着從顧老師手裡拿回的課本,蹲在辦公室的角落,懷疑人生。
備課中的顧老師抿着笑的嘴角,盯着牆角縮成一團的林閑渟。
當着自己的面叽叽喳喳,罵她不通情理,罵她壞人。
“你過來。”
顧老師朝着小可憐,勾一勾手,眼裡滿是憐愛。林閑渟滿臉委屈,不情不願的挺起身走來。
“老師。”
顧老師張開手掌,盯着毫無課堂筆記的課本,似笑非笑的剜她一眼。
“死記硬背,是不管用的。要理解詩句的含義,我讀一遍,你認真聽。”
林閑渟乖乖的點點頭,她每節語文課都睡覺不聽,無論顧老師提醒多少次,也無濟于事。
這讓顧老師很惱火,搬出被同學們譽為“八大酷刑”的體罰。
“沁園春,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顧老師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字正腔圓,朗讀詩文的時候。
像一塊柔軟的海綿,像一件素白的瓷器瓶,是紛紛大雪落,獨自傲骨芬芳的梅花,高潔而淡雅。
顧老師很厲害,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閱卷無數。
我很欽佩她。
林閑渟的注意力,渾然遊走在辦公室的各處,久久停留在顧老師的貌美的容顔上。
直到林閑渟耳邊,傳來顧老師柔聲細語的詢問,“記住了嗎?”
林閑渟眨眨眼,反應回神,看着顧老師的眼睛,“記、記住了。”
她心虛的語氣,并沒有令她折腰,反倒自信的挺起腰闆。
“那你讀一遍,給我聽。”
一向是老謀深算的顧老師,有着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誰也逃不過美杜莎的審判。
“沒問題。”
林閑渟笑盈盈的拿起課本,模仿記憶中顧老師的一腔一調。
林閑渟滿臉從容,右手持着卷起的課本,微微揚起頭顱,自然脫稿。
一抹夕陽,從窗外透進室内,窗台上擺放着一盆君子蘭,一盆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