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門口停下,路易淮利索下了車,打開副駕的門,傾身将蘇柳從裡抱了出來,一路将人抱回房間門口才把人放下。
蘇柳在包裡摸索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房卡,想起來自己上午似乎沒帶房卡出門。
蘇柳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
“我好像……沒帶房卡。”
她想到要給周詩苒發微信,問她要房卡,但消息發出去也沒立即得到回複。
蘇柳正想說要不要聯系前台來開門時,就聽見了背後房間打開的聲音,是路易淮的房間。
路易淮站在門口:“進來。”
蘇柳愣愣的點了個頭,拖着腳走了進去,在沙發上坐着,路易淮走去陽台邊上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房間門就被人敲響。
路易淮走去開門,蘇柳支起身子想去看,隻是一下,門又被人關上了。
路易淮走過來,手上多了一隻藥膏和一盒棉簽,放在矮桌上:“擦下傷口。”
蘇柳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聯系工作人員送藥來了。
她上山時什麼都沒準備,徒步上山,腳後跟磨破了皮。
路易淮見她沒動,偏了偏頭,說不出是認真還是打趣。
“要我給你塗?”
“啊?”蘇柳對上他的視線,又别開,慌亂的說:“不……不用,我自己塗就好。”
路易淮應了一聲,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蘇柳拿過藥膏,脫下鞋和襪子,将藥膏擠在棉簽上,輕輕的在腳後跟處塗抹,感覺到有些清涼和舒适。
塗抹完後,蘇柳将藥膏放好,想着要去洗個手,但她這裡沒有拖鞋,避免剛塗抹的藥被擦除,蘇柳半隻腳踩在自己鞋子上,打算踮着腳穿鞋走去洗手間洗手。
想的很好,事實上她剛站起來,還沒跨出步子,上身就開始有些不穩,整個人搖晃了兩下,下一秒就要向後倒去。
路易淮手疾眼快伸出手将人拉住,朝着自己懷裡,将蘇柳拉了回來。
而在那一瞬間,蘇柳臉頰處感受到了少年輕柔嘴唇的觸碰。
隻是一瞬間的意外,快到讓人感受不到。
少年的唇輕觸過她的臉頰。
蘇柳整個人撞在他的懷裡,心髒在胸腔裡肆意跳動,安靜的房間裡,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确認她站好,路易淮松開了她的手
他後退了一步,像是與她保持距離。
茫然間,蘇柳聽見他對自己說了一聲“抱歉”。
蘇柳低着頭,沒太敢去看他,“我……去洗個手。”
說完,也不再穿着鞋,光着腳就跑進了洗手間。
路易淮未語,垂眸,視線放在她那雙鞋子上。
洗手間裡,蘇柳靠在磨砂門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胸腔處,大口呼着氣,害怕下一秒自己的心就會破腔而出。
蘇柳去打開涼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越是這樣刻意,腦子裡就會不受控制的,重複出現那一瞬間的場景。
蘇柳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早已染上了一層紅暈,蘇柳埋下頭,捧着涼水,一下一下的往自己臉上澆。
一次轉瞬即逝的意外,是兩個人在一起以後,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不知過了多久,洗手間的水聲停了,蘇柳抽紙擦幹臉和手的水漬,調整好情緒打開門時,房間裡卻已經沒有了路易淮的身影。
他……走了嗎?
蘇柳神情落寞,低下眼,看着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的一雙拖鞋。
不久前怎麼也克服不住的心跳,在這一秒,歸于了平靜。
失落感接之而來。
她要怎麼感受呢?怎麼感受路易淮對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
暮色降臨,五月的晚風還不算沉悶,帶着一絲涼意,山莊露台上最是明顯。
露台環境被打理的很好,沙發處有遮陽棚,上面裝有照明燈。
路易淮閉着眼坐在沙發上,晚風将他碎發吹動。
“叮鈴~”
手機響了一聲,他緩緩睜開眼,一手去摸衣兜裡的手機,卻在觸摸到别樣的東西時,愣了一下。
他将那東西同手機一起拿了出來,将手機放置一邊沒管,手裡拿着那張紅色字符,失了神。
平安符。
那是。
是在他背着姑娘下山時,她小心翼翼放在他衣兜裡的,那時他就注意到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也沒去在意。
她一個人上山,去給他求了一張平安符。
路易淮手裡拿着平安符,拇指在上面輕撫了兩下,回想了少女因他親觸而露出的驚慌神色。
他想,她是害怕自己的。
路易淮将平安符放回衣兜,拿起手機起身離開了露台。
當他推門會到房間時,少女已經屈腿躺在沙發上熟睡過去了。
路易淮不自覺放輕了步子,走過去将人抱離沙發放至了床上,順手給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少女熟睡的臉龐,路易淮無聲退出了房間。
剛打開房門時,周詩苒擡手準備敲門的動作一頓。
周詩苒伸着脖子往裡看:“阿淮哥,小柳姐姐呢?我看她不在房間裡哎。”
路易淮将房門關上:“她忘了帶房卡,已經在裡面休息了。”
“哦……”周詩苒愣愣的說:“那阿淮哥你今晚……”
路易淮沒等她把話說完,偏頭看了眼站在邊上的程碩幾人。
“再去開一間房間。”
程碩應了一聲就速度逃離。
“……”
劉傑、鄧钰幹笑兩聲。
“那……一哥,要沒什麼事,我們倆也先回房間了。”
說完,就一溜煙跑沒了。
周霁川看向周詩苒:“你也回去休息吧。”
“哦……”周詩苒點了點頭三步一回頭的進了自己房間。
周霁川問:“她沒事吧?”
路易淮卻說:“她今天,去給我求了一個平安符。”
周霁川對于路易淮改變,并不是一點沒有察覺。
從很早時候起。
“阿淮,你喜歡她嗎?”
路易淮神色平靜,看不出一絲變化。
“喜歡,是什麼樣的。”
周霁川跟他說。
“想想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把那隻狸花貓帶回家。”
……
因為前一天睡得早,隔天早上,蘇柳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察覺到自己不是在沙發上,而是在床上時,蘇柳坐起來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
房間裡隻有她自己。
蘇柳看着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陷入了沉思。
昨天她太累在沙發上睡着了,後來是路易淮回來把她抱上床的嗎?
蘇柳自己解除了這個疑惑。
除了他,也不會是别人。
那他呢?
正想着,門口處就傳來了敲門聲,似乎是害怕她還沒醒,外面的人敲門動作很輕。
蘇柳掀開被子下床去開門。
門口周詩苒見門被打開,面露驚喜:“小柳姐姐你醒啦。”
蘇柳點了點頭:“昨天睡得早。”
蘇柳問她路易淮在哪兒,周詩苒和她說了路易淮在隔壁房間重新開了一間房,蘇柳這才松了口氣。
“走吧,我們先回房間。”
“哦哦。”
兩人回了自己房間,蘇柳看了眼周詩苒床上還沒整理的床鋪,還有些詫異。
“你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
周詩苒鼓了鼓嘴,走過來拉住蘇柳胳膊,認真道:“對不起啊,小柳姐姐,我昨天不應該起不來,然後害你隻能一個人去寺廟。”
蘇柳愣了下,笑了笑:“這沒什麼啊?後來也是我自己想要去的。”
也是她自己忘了和他們說一聲。
周詩苒鼓着嘴搖頭:“才不是呢,小柳姐姐,你都不知道。”
“昨天我們去釣魚,你不在的時候,阿淮哥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他那時候好生氣的,整個人臉色就像這樣……”
周詩苒一邊說一邊比劃。
“反正看得人害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