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有修,如果感覺看過了還是重新看一下)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這種寄生可逆嗎?”青枝靠在操作台上問道。
“正常來講,不可逆,但标本顯示,這種畸形體的生命力和母體緊密相連。”博士觀察着顯微鏡得出結論。
“應當有一隻母體,在醫院周圍建立了一個精神力場,所有畸形體都在這個範圍内活動。這個力場完全隔絕了外界的感知。”博士擡起頭調整了一下,顯示屏出現了近期的外界監控——所有人都平平常常地生活着,路過醫院時完全不會扭頭看一眼。
“如果,我可以找到母體并且關掉這個力場,也許,隻是也許,寄生體會全部失活,回歸失活的、卵蟲的形态。概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博士掏出音速起子甩了甩,“對我來講已經非常高了,值得一試。但現在有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畸形體失活,它們産下的卵蟲也會喪失繁育能力。”
“你是說我會死?”徐圓的聲音格外尖細,驚恐問道。
“不!當然不!隻是你死後——我指的不是今天,這種卵蟲不會再孵化成九尾了。”博士瞪圓眼睛否認道,仿佛她問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問題。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們還在等什麼?”青枝歪頭問道,“我們直接坐着塔迪斯去每一層轉一圈,找到母蟲并且勸服它關掉力場就可以了。”
青枝在“勸服”二字上咬字極重,聽起來就不像什麼和平的手段。博士警告地抗議道:“嘿!”
“塔迪斯需要留下來保護你們。等等——你是怎麼知道它可以移動地點的?我們見過嗎?不——我認為不……”博士皺眉望向她,像是看着一個格外費解的謎,“我很久沒來過中國了。”
青枝挑挑眉毛——她現在已經完全确定這就是她的博士了。
“卵蟲喪失繁育能力,就意味着它無法再分化成代替人類器官功能的組織。”博士解釋道。
“那其他人!”青枝一下子反應過來,“被掏心的、還沒有複活的其他人!如果母體收回了力場,他們就會真正意義上死掉!”
“是的。所以,我需要這個醫院的路線圖,徐圓的ID卡,你們的記憶——告訴我,哪裡患者最多,哪裡我根本不用去,我需要找到每一個、每一個被襲擊的人,并且告訴他們他們活着。接下來找到母體關閉力場,萬事大吉!”博士歡快地展開雙臂,像是宣布什麼好消息一樣說道。
“那你要怎麼找到?怎麼避開攻擊?你有武器嗎?”青枝一疊聲地追問道。
“我從不攜帶武器。”博士眉間似乎短暫地閃過一絲厭惡,随即振振衣領,露出一個輕松的笑來,“我相信溝通的力量。”
青枝翻了個白眼:“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我拿着徐圓的ID卡救人,徐圓和何哲留在這裡照顧患者,接應救回來的人。你去找母體關閉力場,分工合作效率高!”
“我和你一起去。”一直旁觀的徐圓忽然出聲道,“沒有讓學生頂在前面的道理。社會公共衛生事件,醫護人員有奔赴一線治病救人的法定義務。”
“但是……”青枝猶豫道,“你不是很害怕他們嗎?我也不能保障你不會出事……”
“青枝,為什麼你會覺得你要保障我的安全呢?” 徐圓攬住她道,“我有能力自保,也有勇氣赴死。同為醫者,我和你共進退。”
青枝鼻子一酸,快速抱了抱徐圓。她怎麼能忘記呢!她怎麼能如此傲慢地以為隻有自己具有犧牲精神,隻有自己能做好這一切?
在所有疫情、所有災難、所有戰争發生之際,他們是生命的第一道防線。在所有殺戮之中,所有死亡之中,他們存在的意義隻有拯救。家國天下,大廈将傾之際,我輩萬死以赴。
青枝忽然回憶起了她學醫的初心——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恻隐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
含靈,在佛教中的釋義是有情衆生。發誓以一己之力,平等地拯救有情衆生——這讓她想起一個人,一個可能永生不複相見,卻讓她想要以一生去追尋他的道路的人。
即使那中間相差猶如皓月與螢火,海洋與朝露,但他們同處一個宇宙,懷着同樣的信念,踐行着相同的事業。這樣想着,她就可以當做他們從未分開,當做她從不曾做下過那個讓她後悔過很多年的決定,也或許,他們終将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