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随意别在腰間的竹蕭，沈雁神思恍惚，卻吹奏起了歸鄉之曲，絲絲縷縷的蕭聲落入了幾人的耳中。

院外的破風軍已經撤去，隻剩幾人在此等着，這裡是從前的西楚國都洛桑城，對古塵來講是故國之地，而古塵死後，确實是歸鄉。

“這不是西楚送别亡者的曲子嗎？沈姑娘怎麼會吹？”一路摸過來的雷夢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外吹箫的沈雁。

樂起，

樂落。

悲聲揚。

百裡東君的哭聲也傳到了院外，同時沈雁的這柄竹蕭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沈雁努力仰頭看天，卻止不住淚水流下，不一會兒便模糊了雙眼。

明明早就知道結果，可到了這時候卻是痛徹心扉，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是那些死了也會複活的NPC，一旦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蕭若風聽見了竹箫斷裂的聲音，轉過頭來後便看到了這副模樣的沈雁，不由的愧疚：“對不住。”可這句話蒼白又無力。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沈雁蒙住了雙眼，隻有聲音慢慢的傳入他的耳中：“一句話，這些事情非你能夠控制，所以不會怪你，但是難免遷怒。”

那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逝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又何必在攀扯旁人呢？

“或許若不是我來此，古先生會有别的想法，也說不定可以活下來。”蕭若風的話雷夢殺也聽見了，但也是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也安靜的閉嘴沒有搗亂。

悲傷的哭聲他也聽見了，是百裡東君的聲音，而這一聲音一出，也就代表着，儒仙古塵已經身死，這世上也不會再有他的蹤迹了。

百裡洛陳聲音透着一股疲憊，卻仍然說道：“雁兒丫頭，日後若有需要，乾東城，同樣也是你的後盾。”同時也是在告訴蕭若風，無論結果如何，他外孫和沈雁一旦去了天啟城必須安然無恙。

“百裡爺爺，您的心意我都知道，不過我相信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可是父親教出來的，他的女兒又怎麼會這樣呢？”這些年來師徒如父女，這聲父親确實叫對了。

“罷了，老爺子我還是适合征戰沙場啊。”一語雙關，聽得懂的人自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随後便帶着兒子走了，一時間就隻剩下了兩人加一隻背景闆雷夢殺。

雷夢殺看了看已經開始陰雲密布的天，小心翼翼的問：“剛才那陣勢，我趕過來的時候瞧見了，你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