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有錯!”龍霆瘋狂地攻擊周圍,毫無章法與目标。
他瞪着虛空,好像那裡站着無數個看不見的人影:“我沒有錯!你們的死能成就我的仙帝之路!這是你們無上的光榮!”
龍霆發洩後竟詭異地冷靜下來,他慢慢轉身,如鬼魅般看着青年女子,輕聲開口。
“我是西伯龍霆,你是我的妹妹,西伯龍瑛,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要與你分享尊榮與權力,你卻要棄我而去。我不得不關着你……”
“住口!你囚禁我,隻是為了有一個和你血脈相同的人,能知曉你的成功和來曆。”
西伯龍瑛大怒,罵道:“你這個心理扭曲的變态,你隻是為了和這片天地還有鍊接罷了!”
龍霆接連被罵,早已怒火中燒。可他隻能忍着,因為他的性命可能握在這個恨不得喝了自己血的親妹妹身上。
“我們好多年沒見了,你罵哥哥,哥哥不與你計較。我隻問你一件事,他們有沒有把西伯四咒教給你?”
看着龍霆忍無可忍還要繼續忍的臉色,西伯龍瑛暢快極了。
她沒有回答西伯龍霆的問題,十分冷漠:“帶着你的走狗,滾回北域。崖底的龍鱗木和你沒有一絲關系,别再癡心妄想。”
西伯龍霆好不容易穩住聲線,讓自己的聲音回歸正常,又被西伯龍瑛的話氣得血氣上湧。
“如果我說不呢?”
西伯龍霆一口拒絕,神色兇狠地盯着龍瑛,好像要生吞了對方。
西伯龍瑛看着龍霆,滿臉‘你果然已經無可救藥’的表情。
她歎了口氣,伸出雙手,快速變換,像是在結印。
随着西伯龍瑛的動作,她的手法和身影不知何時開始變得虛無缥缈起來,讓人無法看清。
西伯龍霆隻覺如墜冰窖,他認出來了,西伯龍瑛的起手勢分明是在施展西伯四咒。
自己求身為族長的父親教自己西伯四咒無果,他們卻教給了妹妹。
西伯龍霆雙拳緊握,因為憤怒而渾身顫抖,恨他父母的心狠與偏心。
如今,為什麼他唯一的親人也不理解不認同自己,為什麼連龍瑛也要和自己作對?!
西伯龍霆最後一絲理智也已消失,心神被大開殺戒填滿。他正要行動,但是卻不知被何種力量禁锢在原地。
霎那間,體内仿佛有如億萬尖芒紮刺,又如數不清的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血肉。
西伯龍霆僵在原地,瞬息間便痛得生不如死。
西伯龍霆轉動眼珠看向龍瑛,隻見她堪堪停手,結印已然完成。他痛到不能說話,雙目充血渾身顫抖,隻能用眼神控訴西伯龍瑛。
西伯龍霆終究承受不住這疼痛,跪在地上,額頭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不停地喘着氣,渾身顫抖不止。
就在龍霆以為自己要活活痛死時,這錐心的痛楚如潮水退去,頃刻間便消失了。
他的軀體如獲新生,似乎剛才極緻的痛楚都是錯覺。
西伯龍霆大口喘息着,他想笑,但連牽動嘴角都做不到。
自己是天龍宗的宗主,北域的一方霸主,絕對不能這麼屈辱的跪下!
龍霆撐着顫抖不止的身體正欲站起,體内的血液卻毫無征兆地沸騰起來。
不過須臾,已是渾身漲紅,熱氣蒸騰,就像一塊被烈火鍛造的精鐵,溫度高得吓人。
所有人驚駭無言地看着西伯龍霆的慘狀,還未回過神來,又見他的身體如孩童吹起的泡泡,漸漸圓滾。
露出來的皮膚逐漸漲到透明,皮膚之下鮮紅的血液沸騰燃燒,如爆發的岩漿。
西伯龍霆瞳孔放大,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膨脹。
他已經想盡辦法壓制體内的異狀,可是不行!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西伯龍霆意識到這一點,同時他的七竅開始往外滲血。
西伯龍霆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倉皇失措地看向龍瑛,艱難乞求:“我,撤退,回北域。”
話音剛落,龍霆體内沸騰的血液稍稍平息,漲到近乎透明的皮膚也收縮了一些。
他顧不上自己的慘狀,來不及讓自己體面一些。隻是迫切喊着:“我不要龍鱗木了。可以了吧?”
西門龍瑛移開了眼睛,沒有看他,語氣平淡至極,不像先前那般激烈痛恨:“若是你再做恃強淩弱謀财害命之事,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西伯龍霆沒有說話,他眼中閃過不甘、怨毒等種種,但最終他仰起頭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望月宗的廣場上卷過一陣陣風,黑壓壓的人群一直緘默着,像是在等待什麼。
龍霆癱在地上,一身狼狽,神情如同劫後重生。他恢複些許後,強硬着從地上站起來,和先前一樣驕傲淡然。
他連看都沒看龍瑛一眼,身形逐漸模糊,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