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瑛歎了口氣。
他緩緩轉身,那是一張與穆英英完全一緻的臉,除了更多幾分英氣。
“你......”
“你有病吧。”
“我是男的。”穆瑛指着自己的喉結說道。
“要不要我把家夥掏出來給你亮一亮,兄弟?”穆瑛故意道。
謝丘禾紅透了臉,倒是霧裡的李蔚斷言道:“大師姐......不,罪人是不會說這種粗鄙之語的。”
兩道銀光劈開塵霧,卻又在瞬息間重新彌合。
“這霧有古怪。”湯世齊果斷收劍道。
“但是沒有奇怪的氣息。”張明心也站定收劍,不解道。
李蔚運用自己豐富的對敵經驗,提醒道:“暫時不要移動。”
謝丘禾不願收手,仍是拽着穆瑛的袖子。
穆瑛心裡也納悶。還好他記得當時謝丘禾厭惡他的樣子,不然差點都被眼前的表現哄住了。
連修仙世界的男人都逃不過這個定律嗎?失去的才是最好的。穆瑛從心裡鄙視着這些人。
他用力地扯着袖子,臉上的嫌棄就像謝丘禾是一隻讨厭的蟲子一樣。
“神經,你能不能别對陌生人發瘋?這就是你們那個什麼天衍宗培育出來的弟子嗎?”穆瑛道。
“就算你不是大師姐,你肯定也和大師姐有關系。”謝丘禾激動地說道,“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麼離開。”
你不能再一次就這麼離開......我,謝丘禾絕望地想道。
“不要對着我喊大師姐,你冷靜點。再說,我要當也是當大師兄。”
“大師姐......”
“喂,放手!我說你這家夥根本沒聽人說話是不是?”
“不要。”
忍無可忍。
無需再忍。
穆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大聲道:“我都不是修仙者,我怎麼可能當你的大師姐!”
北乾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倒是宛桑榆一臉早已知曉的了然。
穆瑛不敢回頭看燕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拆東牆補西牆吧。
謝丘禾的眼裡逐漸透露出瘋狂,道:“大師姐掉落誅仙台,沒有修為才是自然。難道誅仙台會轉換性别?”
賤人。
他被推下誅仙台不過幾日,謝丘禾竟然已經把這一事實歲月史書成“掉落”,聽起來就像是他四肢退化走路不穩自己摔下去一樣。
就這般不敢面對事實以至于洗腦自己嗎?懦夫。穆瑛唾棄道。
“啪”
一聲脆響。
穆瑛震驚地看着燕白,他的手還揚在空中,謝丘禾的頭已經偏到一邊,過了一會臉上的紅印子才緩緩浮現。
謝丘禾呆立在原地,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面。
燕白對着霧裡的李蔚道:“替你們天衍宗管教管教,不用謝。”說完,他搭着穆瑛的肩膀,強硬地帶他離開。
宛桑榆嗤笑一聲,也跟着離開。
北乾倒是一臉頗為稀奇地繞着僵硬不動的謝丘禾轉了兩圈,才快跑幾步追上三人的步伐。
四人走出薛宅大門後,薛宅裡包圍着李蔚三人的霧氣瞬間散去。
李蔚走到謝丘禾身邊,無奈道:“你太沖動了。那人修為比我們高出許多,我無法看透。若是真打起來,我們都走不掉。”
“而且你甚至對着外人喊大......罪人,實在是太失禮了。罪人掉下誅仙台,根本屍骨無存。”李蔚補充道。
湯世齊取出靈器,替謝丘禾療傷。
方才燕白那一掌,含了十足的靈力,用了靈器也很難愈合,效果倒是立竿見影,謝丘禾馬上就不發瘋了。
謝丘禾感受着臉上絲絲涼氣,垂下眼眸,低聲道:“方才是我失态了。許是這幾日我太累了。”
他擡起頭,看着三位師兄,說道:“三位師兄,可否替我保守秘密,不說與師父和長老們。這不是什麼大事,我也不想再讓大師姐的事打擾他們。”
李蔚和湯世齊、張明心互相對視一眼,想到這幾日掌門近乎失控的情緒,心有戚戚,一緻決定不會提起任何與大師姐有關的事。
今日之事,他們必定會爛在肚子裡。
“師弟放心。”張明心率先表态。
湯世齊倒是憂心道:“掌門何時才能恢複?”
謝丘禾冷笑道:“要不了多久就會忘了。人不都是這樣?養的畜生死了都會掉幾滴淚。他唯一在乎的隻有小師妹黎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