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其他受害者就是失憶,我就是要死?”穆瑛指着那株水仙,罕見的有些忿忿不平道,“這算不算歧視?”
燕白聞言,低頭一笑,心情很好地說道:“管它怎麼想的,今日都得死。”
......酷!這種穩穩的幸福真是裹着蜜糖的毒藥!
淺吃一口,表示尊重。穆瑛說道:“也不一定,誰知道那些回去的人是什麼人。”
“靠你了。結束戰鬥後,我們去收尾。”穆瑛忍着頭痛,晃晃悠悠的,實在站不住。
燕白把穆瑛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直接将穆瑛架起。
他道:“無事,很快。”
那株漂浮在半空的水仙花抖動它的根須,星星點點的火苗從它體内溢出,迅速席卷其全身,聖潔的熒光在能燃盡一切的烈火中忽明忽滅,随着冒出的屢屢黑煙,還有令人無法忽視的惡臭污染這片空間。
它不跑嗎?這種異物,沒有求生本能嗎?智商太低了?穆瑛正疑惑地想着,就發現空中有一條若隐若現的金色鎖鍊直直地繃緊着。
破案了,這條鎖鍊他可太熟悉了。穆瑛瞬間明悟,這不就是那根時之鍊嗎。
頭痛的感覺消失了。
“按理來說,這種幻境應該需要找出本體才能破解。它的本體藏在哪裡?段同昱還是謝丘禾身體裡?”穆瑛好奇道。
“不知道。”燕白不是很在意,“一把火的事。”
太厲害了,有實力就是強,直接把桌子掀了,誰和你玩規則呢?
焦屍的氣味消失了。
異物被徹底毀滅了。
空中隻剩了一顆碧藍色的晶瑩光點,它化成一束光飛進了穆瑛揣在懷裡的儲物袋。
“這是什麼情況。”穆瑛驚訝,他連忙掏出儲物袋檢查是否有異。
“是好事,不用管。”燕白摁下他的手,将儲物袋塞回他懷裡。
穆瑛半信半疑地擱置了這件事,他轉而拿出那封文淵樓給的信函,說道:“現在已經夜半,咱們抓緊時間找官府調檔案吧。”
接觸過異物以及幻境的普通人,身上總會留下些特殊的标記,又或許隐秘的傷口。既然已經接手這件事,穆瑛就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好歹也是許多條珍貴的人命。
“先休息,明日再說。”燕白不同意。他的眸子裡倒映着穆瑛憔悴而蒼白的臉,穆瑛清晰地看見了自己。
“人命關天。”穆瑛也強硬道,“我們先去官府碰碰運氣,如果官府無人應門我們就休息。”
瞧見他說一不二的态度,燕白歎口氣,退讓了。
信函上有寫地址,穆瑛讓燕白注入靈氣,打開了可稱是3d立體投影地圖,指引他們前往對接的官府。
這方面還真是智能,穆瑛擺弄着燕白手裡的地圖,無論換過多少次朝向,指引線路都會自動跟随。
到了相關的官府辦事處,入目便是一片蕭條的景緻。稀稀拉拉的樹叢,暗淡的綠色在黑夜中更顯陰沉。大門緊閉,地磚上滿是塵埃,淩亂的腳印散落着,破敗而荒涼。
看着不像是有活人的樣子。
穆瑛正打算轉身就走,燕白手中的信函發出嗡鳴,随後宅院裡傳出清脆的一聲鈴響,就好像晨起的雞鳴一般,激活了這座宅子,熱鬧起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名身着青色長衫的男子走出來,迎接二人。
“金陵督查司,請問二位是一方宮使官嗎?”
他容顔姣好,男生女相,十分秀美,就連聲音都幹淨清脆。
穆瑛汗顔......哪裡敢當這一聲“使官”,宗門攏共也就才四個人,還有兩個不是修仙者。
但他客氣笑笑,說道:“對。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金陵督查司司長景亭北。”
年輕有為啊......穆瑛忍了又忍,才把這句“幾品官?”這句話咽回去。
幾人進了宅院,豁然開朗别有洞天,院子裡是一處造景精緻的花園,而後幾間精雕細琢的上房隐匿其間,皆是雕梁畫棟。兩邊遊廊上挂着各色鳥雀。
穆瑛和燕白被引入其中一間。屋内空間極大,隻是簡單地擺着幾張桌子,上面堆滿了散落的紙張和畫冊。
“使官大人,随便坐。夜間值班唯下官一人,下官這就把檔案找出來,供大人們詳閱。”景亭北言語間透着随意的恭敬。
“白日呢?”穆瑛問道。
“白日有兩人。”景亭北邊在與牆高的書櫃上翻找檔案,邊回答道。
身為領導,景亭北一馬當先,以身作則,主動承擔艱苦艱難的夜班值守。在這一刻,穆瑛心中那顆平息多年的社畜心,沸騰了起來,恨不得寫一篇文章來宣傳這種争先吃苦的精神。
“找到了。”景亭北拿着一本不算太厚的冊子,翻閱着,随後遞給穆瑛和燕白,“就是這兒。半月前金陵周邊多處出現異狀,呈點狀分布。受害者日益增多,暫無生命危險。但受害者均在失蹤多日後,突然出現在家宅附近,并伴随幻覺和嗜睡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