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反正我不走。”
“我不走,你就不用擔心洩露了。”
“呵呵。”燕白冷笑。
“沈承善也在。”穆瑛說道。
“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歡黏着大師姐,趕都趕不走。”謝丘禾怎會不知,他一直蹲守着,沈承善一來就知道。
“那倒不是這個原因。是公幹。”穆瑛道。
“開始是公幹,後來就是耍賴。”燕白不滿意穆瑛避重就輕的說法。
在嫌沈承善煩的事情上,燕白難得和謝丘禾達成一緻了。
在嫌棄對方上,燕白也和謝丘禾達成一緻了。
“蒼蠅真多。”謝丘禾指桑罵槐了一句。
“你罵誰是屎?”穆瑛踹了他一腳。
謝丘禾揉着被燕白踢的地方。
穆瑛踹的力道很重。
大師姐以前從未踹過他。
穆瑛仔細地觀察着謝丘禾的表情,語氣冷靜,不露聲色地試探道:“怎麼?你想報複?”
謝丘禾仰起頭,直直地回看,語氣古怪道:“怎會?師弟骨頭堅硬,還怕師姐踢得腳疼。”
看來這一套可以制住謝丘禾,穆瑛面無表情地回望着謝丘禾,内心松了口氣。
“又要多留一個?”一旁的燕白不滿,半是抱怨半是問道。
穆瑛想了想,說道:“應是沒了。”
總不能連師父都來吧!穆瑛這麼一想,把自己整笑了。
折騰了一夜,穆瑛放下心頭的石子,大腦風暴了一天,眼下乍然放松,困意襲來,他頭一次覺得那麼疲倦。
但是在他決定睡覺前,穆瑛還有一句話要叮囑謝丘禾:“沈承善離開前,你不要出現。”
“哦。”謝丘禾應了一句。
“你要待多久?”穆瑛又問道。
“想待多久待多久。”謝丘禾沒說實話。
實際上他是偷偷溜出來的,雖然僞造了假條,若是被師父征召,還是得回去。
他煩躁的“啧”了一聲。
未出師就是不自由,修為再高又如何?
穆瑛瞧見他這樣,又踢了他一腳,說道:“别給我耍臉,趕緊出去,我要休息了。”
“空屋随便挑。”他補充了一句。
謝丘禾發現,自從大師姐不帶面紗後,性子大變,行為也不似以前那般規矩。
果然遭遇重大打擊後,性格會有所改變。謝丘禾不做多想,再說了,誅仙台連性别都能改變,區區片面的性格,又有何奇怪。
他站起身,故意對着穆瑛,把穆瑛覺得礙眼的手帕仔細疊了兩疊,放回胸口。
這臭小子......真的......是變态。穆瑛沒眼看。
他感覺自己在養虎為患,但是真的要殺了謝丘禾嗎?
他揮揮手把謝丘禾趕走。
穆瑛又十分猶豫。
并非優柔寡斷,雖然有一點點這種影響,但是更令穆瑛心軟的一點,是他的丹藥。
當然不是那枚迷心丹。
他出神地想着。
本來,他對于丹藥是并不敏感的。
但是今日謝丘禾随随便便就掏出千金難換的迷心丹,不得不讓他正視謝丘禾的煉丹技術。
也讓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當初在被推下誅仙台前,他被鎖在水牢裡,一直無人探視,唯有事發前一天,謝丘禾來過。
令他現在回味覺得奇怪的是,他在之前完全忘記了這件事,而現在也不記得他和謝丘禾說了什麼。
但是方才看到謝丘禾的丹藥,他模模糊糊想起來一點零碎的記憶。
謝丘禾給他喂過藥。
他并不确定這件事是否切實發生過,他隻有片段的畫面。
當然這丹藥現在必然已經不在體内裡,藥力早已生效,不然這段時間的各種檢查,早就能查出來。
而且他這副破破爛爛的身體,也承受不了蘊含霸道靈力的丹藥。
或許......謝丘禾身上的秘密,比他想的還多。
他躺回床上,一直沒走的燕白也很主動地躺在身側。
“你很輕車熟路啊。”穆瑛半是玩笑半是擠兌道。
燕白笑了笑,語氣溫和道:“我怕等會還有人來。”
“說好了保護你,我不是食言的人。”
穆瑛翻了個白眼,說:“你不嫌擠就行。”
“怎會。”燕白又笑。
“别笑了,瘆得慌。”穆瑛看着他的笑容,嘀咕了兩句,翻過身去醞釀睡意。
這一轉身,一閉眼,穆瑛就墜入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