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憶黑着臉從鳳仁宮出來,他的眼神簡直想将任何一個随機路過的人千刀萬剮。
阿七蹑手蹑腳的跟在後面,吓得瑟瑟發抖。
李長憶突然轉過身,直瞪着阿七:“你都胡說八道什麼了?”
阿七冤枉得簡直想哭:“殿下,小的發誓,小的什麼也沒說過。”
“那他們怎麼傳的什麼蘇柳懷孕?還有說我們……我們……”
謠言經無數人輾轉潤色,已經變成了十足的小黃文,李長憶憋得滿臉通紅,卻根本開不了口。
“什麼……啊?”
偏巧阿七也是個傻的,居然還一臉茫然地認真發問。
李長憶簡直想抽他。
“說本殿下……本殿下明知蘇柳有孕,還……還……真是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阿七好歹也是個男人,更何況李長憶都說道到這份上了,他要是再聽不懂那很難不懷疑他就是故意的了。
“哦!哦!太子殿下您息怒,小的看這事既然能傳出來,那搞不好就是瓊瑰宮那邊的侍女嘴不嚴,謠言準是那些碎嘴子傳出來的。”
李長憶點點頭,拍了一下阿七的後背:“不錯,這次你總算機靈點。”
阿七嘿嘿笑了兩聲:“那不都是因為跟着太子殿下嘛。”
“好,既然已經确定了,那咱們就去瓊瑰宮找蘇柳對峙,哼,拜他所賜,我今天可是在母後面前出大醜了。”
坐在轎攆的這一路上,李長憶都忘不了母後見到自己的情形。
……
“兒臣見過母後。”
李長憶因為昨晚一直在照顧蘇柳,所以睡得晚了些,一大早上的就不大清醒,眼底頂着兩個黑眼圈就去了鳳仁宮。
“起來吧。”
容皇後撇了撇茶水上的茶葉,看着來給自己請安的李長憶。
李長憶起身,容皇後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精神不佳。
“昨晚睡晚了?”
容皇後問道。
李長憶如實答道:“是,昨天蘇柳的身子不大舒服,兒臣去照看了他一下,因此睡得晚了。”
容皇後輕輕搖搖頭:“照看是應當的,但也應該注意分寸,不能太過頭。”
李長憶表示同意:“母後說的是,兒臣畢竟是太子殿下,這麼做有失身份。”
“你心中有數就好。”容皇後說,“不過母後倒真沒想到,你還真會對他……那孩子可憐,你也别總欺負他。”
欺負?
李長憶納悶地擡頭看母後。
他什麼時候欺負蘇柳了?
哦,如果說是害他難受,那李長憶确實責無旁貸。
證據确鑿,李長憶隻得低頭認罪。
“雖然母後很欣慰你是一個癡情的孩子,但是你将來畢竟是要做皇帝的,重心也不要太放在這上面,傷身不說,傳出去更是又是皇家顔面……況且母後還得等着将來抱孫兒呢。”
李長憶逐漸有點聽不懂容皇後的話了。
“母後,您在說什麼呀?難不成兒臣剛娶了蘇柳,您就又急着讓我納妾?”
容皇後溫婉地笑了笑:“确有這個打算,你既已成了家,繁育後嗣的事也應該提上日常,隻是母後還沒有合适的人選,你且也先等一等。”
“兒臣不要!”
李長憶立馬否決,他起身,不可思議地看着容皇後:“母後,您把兒臣當什麼?不論怎樣,您也該考慮一下兒臣的想法吧?兒臣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難不成以後事事還要您操心?那您……”
李長憶就差說出“外戚幹政”四個字了。
容皇後依舊面色溫和:“你這孩子,之前不還說自己年紀尚輕?既然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就更不該那樣寵幸柳兒,母後不是說你做的是錯的,隻是希望你能克制,作為皇室成員,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無數人的監視下,不容絲毫差錯。”
李長憶的大腦已是混亂一片。
什麼寵幸?
一會兒欺負一會兒寵幸的,李長憶簡直要被容皇後弄糊塗了。
“母後,兒臣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容皇後道:“不要跟母後裝糊塗,若不是你自己幹出那些糟心事,後宮裡會議論紛紛?說實在的,母後聽了都替你臊得慌。”
“什……什麼啊?”
李長憶更茫然了。
容皇後無奈道:“你這孩子,還偏要母後明說出來?要不是你昨晚主動宿在瓊瑰宮,他們怎會說你讓柳兒有孕?而且還在有孕的時候和人家圓房?這些烏七八糟的話是難聽了點,小丫頭們嘴不嚴是該懲罰,可是作為始作俑者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
李長憶驚得眼珠子都能掉出來了。
“什——麼??!”
……
李長憶憋着一肚子氣風風火火地踏進瓊瑰宮,打算看見蘇柳就劈頭蓋臉罵一頓。
偏巧他剛一進門,就見到蘇柳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梳妝台前梳發。
長發垂落,不經珍珠翡翠的修飾,顯得格外素雅。
侍女們見李長憶來了,連忙行禮,蘇柳聽見了動靜,便回過頭來,當他看見是李長憶後,便眉眼彎彎地沖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你!肚子好點了沒有?”
李長憶第一個字已經蓄滿了力量,緊接着卻飛流瀑布似的洩了氣。
“托殿下的福,已經完全沒事了。殿下當真是‘妙手回春’。”
李長憶挑挑眉,雙手後背:“那是,本殿下是誰。”
但轉而,他又沉下臉來,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侍女們:“你們都退下。我有事要和你們太子妃說。”
侍女們雖然聽話的退下了,但退出去時的表情可真叫李長憶感到離譜,她們一個個微壞笑得跟村口八卦的老大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