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說着便瞧見扶光耀走進小廳裡,虞千洛擡起腦袋,“你怎麼來啦?二叔呢?”
扶光耀微微提了提嘴角,“我來瞧瞧你們如何了。”他走到兩人對面的,悠閑地靠在太師椅上,胳膊搭在胸口。
“哦。你是來瞧千裡哥哥吧,他好多了。”虞千洛端坐在椅子上,又問道:“二叔呢?怎麼不回答?”
“……”扶光耀停頓片刻後,提了提嘴角,語調遲緩地說,“王爺出門散心了。”
“散心?”長孫千裡擡眼看向扶光耀,“怎麼散?”
“……”
扶光耀這般硬氣的人,這會子也被問的啞口無言。
虞千洛僵着脖子緩緩轉過頭,将視線轉移長孫千裡,長孫千裡硬邦邦問道:“他去千嶼樓了?”
虞千洛感覺長孫千裡嘴巴呼出的氣,都冷的她牙關打顫。看到扶光耀沉默的樣子,長孫千裡拍案而起!茶幾上的玉盞都開始打轉了。
玉盞都沒歇下來,長孫千裡已經大步跨出了小廳,扶光耀再也悠閑不下去了,立馬同着虞千洛一路追了上去。
長孫千裡一路沖到了練功房,衆人看到他氣勢洶洶地闖進來,都吓得立馬散開了,一拳打死少年郎不是開玩笑的!他連王爺都敢打,别說他們了……
虞千洛沒想明白長孫千裡為什麼要來這,直到她瞧見長孫千裡一腳踹開了鐵鍊鎖着的兵器庫,上百把兵器他不正眼瞧一下,直接沖到他的斷水劍面前,猛地抓住了劍鞘,随即迅速離開。
現在她明白了。
扶光耀和虞千洛除了趕緊跟上他,還能如何?
司決明姿态悠閑地坐在半敞包間裡的觀舞樓台上,手臂随意搭在玫瑰椅扶手上,幾個娘子、少爺給他按肩、捶腿,司決明閉着眼睛享受無邊,時不時被投喂個葡萄。
宿風看的龇牙咧嘴,想趕緊從這觀舞樓台上跳下去,把自個摔死的了。這要是被長孫公子知道了,還指不定鬧成啥樣呢,王府怎麼就沒個消停時候?
幾個達官顯貴殷勤的過來敬酒,司決明随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睜眼瞧。他這番模樣,衆人也是清楚,沒怎麼往心裡去,反正他對待誰都這般一視同仁,也不是刻意瞧不上自己。打過招呼也就得了,誰讓人家地位尊崇,誰不想着上趕子巴結一番。
說是如此,但是衆人心裡又忍不住恥笑,能讓溟親王睜眼的,隻怕是那脫了衣服的嬌俏男子才行吧。
等敬酒的幾人走後,宿風再也憋不住,壓低了嗓音,“王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回去吧,别玩了,也沒什麼好玩的。”
“怎麼不好玩了?”司決明睜開眼眸,伸手摘了一顆旁邊金碟裡的葡萄,修長白皙的手指夾着葡萄,随手把玩着。一男子跪在他面前,司決明瞧了他一眼,他便微微張開粉唇,司決明提了提嘴角,把葡萄丢進了他嘴裡,司決明悠悠說道,“不好玩麼?你懂什麼?”
宿風嘴唇都都哆嗦了,“王爺,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們回家吧。他要是知道了,會氣死的,你們又該吵起來了。”
司決明冷聲道:“回家做什麼?你有病啊?他有什麼好氣的?他找舊情人就行,我出來玩玩就不行?你趕緊滾,别他媽煩我。”出來散心這個傻子還嘟嘟囔囔的,一路上也沒個消停時候。
宿風急的直跺腳,苦着一張臉,好似痛苦不堪,他不停地說,“王爺,我們回家吧,時間不早了,我求求你了。”
司決明當作沒聽見,仰靠到椅背上,閉上了眼眸。
一個少爺胳膊搭在司決明的胸口,整個人軟弱無骨的倚在他身上,“王爺,您一年多不來看我,我可想您了。”
司決明睜開眼睛看着近前的臉頰,“想我?”
他輕輕點了點頭,“嗯,一直挂念您,很想您。”
司決明提了提嘴角,那少爺便摘了一顆葡萄貼在司決明的嘴唇上輕輕滾動着,“那您今晚,還來找我麼?”
司決明停頓了一會兒,拿過他手上的葡萄,“再說吧。”司決明眼睛随意的旁邊一瞥,他便緩緩俯起身,繼而跪在司決明面前,手掌輕輕貼在司決明膝蓋上。
宿風看的差點斷氣了,顫抖着說了老些話,司決明眼皮都不夾他一下。
司決明臉上沒什麼情緒,他拿着方才那顆葡萄伸到那少爺面前,等他張開嘴後,司決明手指微微收緊,充盈的汁水被擠壓出來,傾洩進他的嘴裡。司決明拿了一顆又一顆,汁水沾濕他的臉頰,緩緩流向脖頸,嘴唇也被印的水光嫩滑。
司決明玩夠了拿過一條濕帕子擦手,抹完就撇到了地上,重重地仰到椅背上,閉上眼眸不吭聲。
那少爺問,“王爺,心情不好啊?”
司決明閉着眼眸,緩緩開口,“你覺得我心情不好麼?”
那少爺用手背蹭了蹭臉頰的汁水,“不管您心情如何,我都希望您開心。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不開心的事不必多費思緒,抛之腦後就行了,您以前教過我的。”
司決明喘了口氣,“嗯。”此刻有些意識到,他原來說的那些話就跟放屁一樣,沒有人能控制的住情緒和思維,遊刃有餘能掌控自己情緒的人違反生理和人性,也是因為事情沒到那一步。
宿風再也忍不了了,說道:“走,你們走,王爺不用你們陪了。”宿風推開了給司決明按摩的幾個人,扯着他們往外推,“趕緊走。”
那少爺瞧了司決明一眼,司決明閉着眼眸不吭聲,他便懂了,朝着幾個少爺、娘子點了點頭,一同離開了觀舞樓台。
宿風繼而走到司決明近前,好聲好氣的說,“王爺,我們回王府吧。”
司決明淡淡的問道:“回去做什麼?回去吵架麼?”
“王爺啊。”宿風趕緊拉過了一條靠背椅放在司決明身邊,端坐下來後,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我看您也不開心啊,也沒找着樂子啊,在這裡呆着也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回去跟長孫公子好好說說呢。”
“能說的進什麼?”司決明微微皺起眉,白皙的臉頰上現在還浮有些紅印。司決明煩得想把洛西州都給燒了,感覺這輩子沒這麼累過,他啞着嗓子說,“哎,我煩得很。有沒有什麼藥,能讓我吃了就失憶的?趕緊把長孫千裡忘了拉倒。”
“……”
宿風遲疑道,“你真這麼想啊?”他說出這話,宿風都感覺兩人差不多走到頭了,宿風咽了咽喉嚨,“你舍得他啊……”
司決明閉着眼眸,艱難道:“你說人怎麼會這麼賤?他都當衆扇我臉了,我還是想他。他那麼過分,他還去找舊情人。說來說去不就因為那個女的麼?他都這樣了……我……”
宿風垂着眼眸不吭聲,他聽到司決明低聲喃喃着,“我很想他。”
兩個人現在吵得不可開交,都聽不進對方說什麼。長孫公子還打了王爺,王爺如今也是指定拉不下來臉去找他的,長孫公子又氣成這樣,也不能向王爺低頭了。宿風想着,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瞧見,長孫千裡發這麼大脾氣。
宿風着實有些搞不懂了,看着這兩人都喜歡對方,喜歡的要死要活,那怎麼還會搞成這樣?
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外面一陣吵鬧聲,鬧的耳膜嗡嗡響。司決明煩悶的皺了皺眉頭,“你去看看怎麼了,煩死了,讓他們趕緊滾。”
宿風站起身,轉身向司決明身後走去,剛走兩步,包房門便被一腳踹開了,“砰!”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