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左拐,進這條小巷後直走…啊,到了。
我緊張地咽了一口電解液,站在了門前。
<我在門口。>
門裡傳出一陣腳步聲,過了一會,大門向左側滑開。
"你遲到了。"門口的高大機子俯視着我。
"有東西跟蹤,我花了點時間才甩掉它。"
守衛移開目光,算是接受了我的解釋,他将臂炮變回手臂,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哦,瞧瞧這是誰啊?我親愛的學生,我等了你好久啦!"
環鋸﹣﹣我的導師,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老師,"我謙卑地向他鞠躬。
"你很幸運,"環鋸引我走進電梯,"今天你可以對清醒的病人進行修剪了。"
"清醒的"?我以為我們隻能對失去意識的…"
"是啊,這很少見,所以說你幸運。"環鋸打斷了我的話,毫不掩飾他對這場手術的期待,"想想看,當你把探針紮進他的腦模塊,甜美的恐懼就湧出來,他會親眼看着你把他的人格修剪成我們期待的模樣,而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電梯打開,我對上了一雙驚恐的光學鏡。
我認得這雙光學鏡的主人 ﹣他是一位尚有良知的腦單元外科醫生,我看見他試圖提醒預定的"病人"…雖然失敗了。
現在,換他躺在手術台上了,如同砧闆上的魚——
而我是被屠夫握住,将要揮下的刀。
"——一個背叛者,沒有比這更合适的教材了,不是嗎?"環鋸示意我站到手術台前,"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我張開手指,伸出探針,紮進他的後腦。
"修剪"的過程十分順利,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步,我輕輕置換了一輪氣體,将新的數據導入他的腦模塊——
[做你該做的事,不要留漏洞!]
…什麼?
[他知道了!環鋸知道你在留後門了!他在考驗你!!!]
"怎麼了?"環鋸笑着問,"你怎麼停下了?"
寒意竄上我的背脊,我迫使自己的 CPU 繼續工作。
[聽着,我放走了重要的"病人",他們不會讓我活下去的。我已經做好覺悟了,希望這能多救幾個人…]
[…事實上,我有一套新的方案]我說,[但我不能保證成功率。你…願意做第一個試驗者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暢快地笑起來。
[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