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永無止境的下墜,下——墜——
我無神地盯着井口天空中的雙月。
"…還沒到底嗎,阿普?"
<快了,>光球閃爍着,<你可以現在打開火種艙>
希望這能起效果…我深深置換了一輪氣體。
"咔哒。"
——" duang ~"我一躍而起,磕在了桌沿上。
啊啊啊啊啊好痛!!!
話說這是哪兒啊?有點眼熟…我用爪子抹掉清洗液,試圖看清楚點…
等等爪子?
"安靜,普羅透斯!"許久不見的機子背對我,正看着顯示屏,"不幫忙就别搗亂!"
那…那是…
"議員?"我輕聲呢喃。
"這股強烈信号的來源是…"議員猛得回過頭,"——普羅透斯…不,光譜?!"
"好久不見,你過得怎樣?"
"我?那可真是糟透了——你不在,那群狂信徒一個比一個瘋…"他誇張地歎了口氣,睜開一邊光鏡看我,"打算可憐可憐你的前室友嗎?"
我剛想回答,突然顫抖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拉扯着我的意識。
…又要走了?
"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露出微笑,"抱歉,我不能待太久,下次再——唔?"
"唉…哭成這樣就别笑了。"議員無奈地收回手指。
啊?我…在哭嗎?
擡爪按上面甲,我摸到了不斷滾落的冰冷液體。
"總之,無論如何,我…我們肯定會找到你的。"他狠狠搓了把我的腦殼,"不會有更多'下次見'了,我保證。"
——被拽出軀殼的瞬間,我聽見議員這麼約定了。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謎之聲故作疑惑地說着,[快回去,遊戲還沒結束呢。]
————————————
"咣!"
"誰?!"
"得了,除去我們誰還來這兒?"同伴踹了他一腳,"快點幹活,還有好幾批'垃圾'呢!"
倆小兵把擡着的東西丢進廢料場,轉身離開了。
…讓我瞧瞧這次是哪個倒黴孩子。
我掀開蓋着的鐵闆,來到"垃圾"身前——
他還沒有完全下線,正用僅剩的光學鏡瞪着我。
——謎之聲你看這像"輕松世界"該有的樣子嗎?!
"你傷得有點重,我要做些應急治療。"打開子空間,我取出焊接槍,"希望你能配合。"
…
"刷拉——"鐵門滑開。
"我回來了!大家恢複得怎樣?"
…沒人理我,有點尴尬。
我把新病人安置在空地上,環視了一圈。
"無影腿去哪裡了?"
"他從密道走了,去參加角鬥——圈套會接應他。"
"…他走多久了?"
"大概…"另一個病人思索了會兒,"幾小時?"
有種不妙的預感…
檢查完最後一位傷員,我拍拍手,站了起來。
"我去找無影腿。照顧好你們自己。"
——事實證明,憑舊地圖爬新管道是相當不明智的。
我盯着面前的死路,試圖用眼神給它燒個洞。
行吧,我不走通風管了。
拆下蓋闆,我輕巧地落到地上,喚出地圖看了看。
嗯…角鬥場應該是…在前面?
"铛——!"
捂着腦袋,我迷茫擡頭——
黑洞洞的炮口正對着我的光鏡。
"瞧我發現了什麼?"霸王滿懷惡意地開口,"沒人告訴你别到處亂跑嗎,小·老·鼠?"
"砰!"
————————————
"呃嗚——"
我睜開光鏡,一時沒站穩,撞到了身前的鐵闆。
"咣!"
"誰?!"
"得了,除去我們誰還來這兒?"
…這對話好像有點耳熟?
我轉動光鏡,想搞清楚現在所處的情況,卻被視野角落的白色光點吸引了注意。
什麼啊這是?
手指伸出,在我回過神前戳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