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身份維持膽量的人,如果沒有我陪你一起,你要怎麼辦?”
“不是啦”他呐呐地道“我隻是,隻是覺得路上有個伴會好一點……”
謝謝,找個其它借口吧,你的借口讓人覺得很敷衍。
我們的面前似乎可以看到一片葉子蕭索地被刮走。
啊,有好心人丢了一塊硬币。
我和太宰治同步擡頭看他,好心人似乎感覺到了道德綁架,連忙又翻了翻錢包,掏出了另一個硬币。
“……謝謝。”“謝謝。”
好心人走了,用一種遇到騙子,所以格外快速的步伐。
太宰治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說道“我們應該換一身更破一點的衣服的。”
是的,因為我們身上還穿着津島家的衣服,所以應該是比那好心人的衣服料子還要好上好多倍的,也不怪好心人覺得自己遇到騙子了。
但是
“醒醒,你前一天還是大少爺,不要這麼快放低自己的尊嚴”我提醒他。
“你也醒醒,我們現在身無分文,如果不想到時候就這樣餓死的話,還是學學别人吧——說起來,餓死的樣子絕對不好看吧?”
“……切。”我撿起了那兩個硬币。
“你說,這兩個硬币夠用來買早餐嗎?我們兩個人的?”
“不夠,不過我可以分你一點。”
“為什麼不是我分你一點?”我反問他。
他又沒說話了,我瞧瞧天色,嗯,還沒到時間。
“要不然,先去買個早餐吧?”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昂貴的和服“走吧。”
*
買過早餐後,也基本上到了一般的小店開門的時間了,我們一同向大姐的店面走去。
“大小姐今天早上差人告訴我,讓我幫你們準備一點衣服和現金,還托我給你們帶兩句話。”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在最大限度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不可能的,按照津島修治自殺的頻率,怎麼可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這位老人應該是大姐信得過的人,所以才會被大姐派來傳話,準備我們的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我們兩個跟本用不了什麼東西,因為我們這一離開,就幾乎不可能回來了。
老人給了我們幾張大鈔,以及一大把小錢,分别用針線縫在我們貼身的衣服上。
“請務必照顧好自己,大小姐還說了:呆在家裡就如同呆在地獄,小孩子不應該被這樣的‘家’所禁锢,所以,即使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困難,也覺得你們在外面可以比在津島家過得更好。”
*
我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所以,我們原來居然是帶着大姐的祝福上路的嗎”
我雙目無神,感覺世界有點奇幻,我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從津島家得到離開的祝福。
正所謂,隻要把痛苦分給他人,自己的痛苦也會減半。
太宰治絕對也對這件事感到恍惚,但是為了減輕我自己内心的割裂感,我還是把這個我們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擺了出來。
他咽了一口口水,幹巴巴的笑笑“哈,哈哈,這真是……讓人高興啊。”
我們兩個都在把互相之間不願意承認的情緒挑明,這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對敵方式。
“你在傷心啊。”
“你也是啊。”
大姐她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要堅強,如果是我或者太宰……現在我也叫太宰了,哥哥,看到外面的世界後絕不會想要回來改變津島家的。
所以,我敢相信,太宰……哥哥現在也對大姐産生了無邊的敬佩。
唉,以後就要開始學着怎麼在街上當個小乞丐了。
“你怕嗎?”我問他。
“你怕嗎?”他把問題抛還給了我。
我回憶起了昨天的那條狗,斬釘截鐵地說道“怕!”
他的表情變得無語起來,不過沒一會兒就變成了調侃“哈,那麼以後就要讓哥哥來保護你喽?”
(?_?)
我皺眉,不敢想象他擋在我面前的樣子
“算了吧,我可是個異能力者,絕對比你有用多了。”
如果是他擋在我面前,一定會全身發抖,冒冷汗,看起來比我還狼狽吧。
他往前蹦了兩步,雙手疊在腦後,轉過來看着我“說起來,絨的異能力到底是什麼?是可以看到風嗎?”
鑒于以後我們就要相依為命,所以基本的信息還是要交換一下的。
我搖頭。
“我的異能力應該是可以聽到風的聲音,偶爾可以看到他人身上的風——那個好像是不同的綠色組成的絲帶一樣,這個你不是也看到過嗎?”
“诶——那絨試過和風交流嗎?”
“試過的,風能聽懂我的話,隻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指令,比如說,讓它們幫忙揚起一片葉子什麼的。”
“隻能到這種程度了嗎……”他喃喃自語,陷入了思考。
也許在想怎麼把我的異能力最大程度的利用起來吧。
我拽了一下他腰間的衣物,提醒他前面的溝渠。
他現在一米四五,而我,隻有一米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