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現在再小一點就好了,這樣我就要輕一點,太宰……哥哥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負擔了。
哥哥注意到了我的低沉“唔,絨要聽故事嗎?我有個挺好玩的故事喲……”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給我講故事。
“閉嘴吧,我早就過了需要故事來安慰的年紀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絨已經是大孩子了,已經不需要故事喽。”
他臉色一變“可是我覺得我有必要被故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哪兒聽過什麼好故事,他簡直就是在難為我。
“……從前有一根火柴,有一天他覺得自己的頭很癢,就撓啊,撓啊……然後把自己點燃了。”
“……絨有沒有覺得今天有點冷?”
“不覺得。”
我把頭埋到他的頸窩,用氣音小小聲嘟囔了一句“謝謝,哥哥。”
不管是兌現承諾帶我離開了津島家,還是現在背着我。
*
絨很小一隻,讓人懷疑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相差了兩歲。
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趴在太宰治背上,讓人想起以前父親給的圖畫書上的考拉。
想必絨現在的樣子也和考拉抱着樹的樣子差不多吧?
“謝謝,哥哥。”
很小聲,很小聲,像是為了不被發現一樣,但是因為就在耳邊,所以還是被聽到了。
太宰治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又正常地繼續。
他不太擅長接受别人純粹的善意,但是太宰絨的道謝還算是可接受範圍内。
畢竟,隻要他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就沒有人知道他聽到了。
而且現場隻有一個絨在,現在還昏昏欲睡的,所以他也不是很不自在。
嘛,四舍五入就是隻有他自己了。
于是太宰治稍微放松了一些。
“呼,這還真是一份難得的禮物啊。”
絨的道謝,想必以後是很少可以再聽到了,對自己的。
想到這裡,太宰治又不禁覺得酸酸的,絨為什麼對别人就可以坦然地說出“謝謝。”對他就邊邊扭扭的啊?
“真是的……”當哥哥的,連聽到自己的妹妹說聲謝謝都難算怎麼一回事啊。
*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灑在了絨精緻的小臉上。
我感到不舒服,就下意識地往旁邊更軟和的地方湊,不知道是誰幫我遮住了陽光,我很滿意,決定繼續睡會兒。
太宰治早在絨動作的時候就醒了,沒辦法,睡眠本來就淺,再加上還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他基本上就睡不着。
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太宰治忍不住在心裡憐憫自己,然後伸出手幫絨擋了一下陽光。
太宰絨的眼睫輕顫,睜開了眼睛,一不小心看到了一雙手,又閉上了。
起猛了,看見太宰治的手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果然已經沒有看到太宰治的手擋在面前了。
側過腦袋來,又看見哥哥在看着我。
我停頓了幾秒
……這人是誰啊?
哦,是我哥來着,他現在的名字應該是叫太宰治。
我幫他把頭發上的樹葉取了下來。
再看看他的臉,噫,髒兮兮的。
“哥哥,你看起來好髒。”
他的表情有些裂開的征兆,然後表現出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哦。”
“你還要睡會兒嗎?我可以去買早餐。”我問他,因為他臉上的黑眼圈對比他在津島家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我不想讓别人以為我在虐待他。
“好啊。”
他倒是答應得挺快。
我們現在在林子的外側,走幾步路就能看見幾乎人家。
應該是個小村子,也沒幾戶人家。
我偷偷拿了兩條他們曬的魚幹,按照市價把錢擺在了他們的窗台上,用石頭把錢壓住,免得被風吹走。
——好刺激。
我提着魚回來找哥哥,然後收獲了他的無語。
“這個魚……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麼吃?”
“……生吃。”
生吃是不可能生吃的,哥哥帶着我跑到一個商店裡把魚賣掉,換成可以直接吃的面包。
哥哥看到面包之後又決定多買幾個,可能是他決定接下來的幾天都在人少的地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