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事情,在絨的視角看來是具有局限性的,不清不楚,但是在太宰治看來,卻可以看得清個大概。
在津島家待的那一片地方,還有一個家族。
那天,父親一如既往的帶着他去招待客人,也是在那天,他在這見到了那個家族的小少爺。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在他父親手上掙紮着的小少爺像是一隻不服輸的野貓,正使勁抓撓着提着他後頸肉的人類。
這一幕實在有趣,小少爺成功吸引住了津島修治的注意力。
他們趁着彼此的父親還在談生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
“你知道異能力者嗎?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我隻是想要随便說說,據說橫濱那一塊兒有很多異能力者,我一定要去看看。”
“異能力者就是那種擁有神奇的力量的人,有的可以上天,有的可以入地,還有的可以“嘩”地一下就把别人幹掉。”
小少爺看到津島修治擔憂的樣子,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趕緊出去看看這個世界,還有神奇的異能力者。”
“反正我一定會離開這個家的,不會很久,很快我就要離家出走去!”
“哎哎哎!”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發言的津島修治發出驚呼。
小少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有什麼好驚訝的,這種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等我做好所有的準備就立馬離開。”
小少爺還警告他“要是你把這件事告訴别人,就等着我來報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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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和他父親很快就離開了津島家。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津島修治沒把這件事告訴第二個人,甚至暗暗期盼那小少爺能夠成功離家出走。
在等待小少爺的消息的期間,津島修治第一次進了禁閉室。
說實話,津島修治不比家裡的其他人對禁閉室的恐懼輕。
連父親也是懼怕着禁閉室的,但就是因為着這個可笑的相同點,才顯得父親是那麼的可悲。
父親是那麼害怕那個禁閉室,以至于他幾乎從未涉足過禁閉室那一片區域,可是他竟然願意用這個懲罰他的孩子!
看吧,他的妹妹竟然隻是因為父親的一個表情就被吓到了,真可憐啊,聽說她已經進過兩次禁閉室了?
津島修治悄悄看了看父親,不自覺又歎了口氣,看來她要進第三次了。
在此時此刻,津島修治卻打心底感到一陣輕松。
說來不道德,津島修治很感謝這位妹妹可以陪自己一起去到禁閉室,盡管他内心深處也止不住的感到憂傷和愧疚。
*
剛進禁閉室,津島修治就不自覺的開始感到害怕。
心裡像是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甚至覺得呼吸都停止了。
好可怕,好讓人窒息,好壓抑……
幸好,這個房間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的妹妹。
他當時也确實發了燒,但是原因其實隻是想讓自己渾渾噩噩的度過這堪稱噩夢的三天。
效果還不錯,他覺得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燒的糊塗,一半冷靜的看着周圍。
他注意到他的妹妹小心挪了過來,盡管速度很慢,但終究還是有變化的。
是在害怕嗎?
出于愧疚,津島修治接受了妹妹的靠近,而且多少是希望着這個妹妹可以哭出來,讓津島修治好好安慰一下,以此減輕津島修治的負罪感。
可惜。這個妹妹大約是特别的,僅僅隻是靠近而已,好像就已經感到滿足了。
他用自己用慣了的搞笑面孔去和這位妹妹交流,盡管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說話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這個妹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在他說話的時候很安靜,但是眼睛又是看着津島修治的,好讓他知道她在聽。
不知怎的,看着妹妹這個樣子,津島修治突然想要把自己遇到過的小少爺的事講給她聽。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話說出口了,懊惱的同時他連忙轉移了話題,但還是期待着妹妹的反應。
時間慢慢流逝,他一直在講話,隻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尴尬。
妹妹好像忍不了他這麼糟蹋自己的嗓子,所以一臉不情願地開口,分享她自己看起來稍微有點意思的事。
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像是從窗外飄來的一個小小的蒲公英種子,普通尋常,但是又是不一樣的。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呢?
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的,隻是可能當時的記憶力很好,其他的沒記住,但是卻記住了蒲公英的種子吧。
她看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說了,所以津島修治善解人意地讓自己睡過去。
按理來說發着燒的人是很容易睡着的,可是津島修治卻一次次地醒了過來,這裡面既有他睡不慣的原因,也有他總是做噩夢的原因。
——是她在哭啊。
他試探着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噗哈哈哈哈,哭嗝,她打了個哭嗝!哈哈哈哈哈……有點好玩的可愛感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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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津島修治就和那妹妹一起離開津島家的禁閉室了。
有一天,他躲在一個角落裡想要把進來的大人吓一跳,卻不曾想聽到了父親和别人讨論隔壁小少爺的事情。
那個男孩已經逃出去了嗎?
恍惚間,他跳了出來,用早就預演過好多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