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很急,幸好我被風鍛煉過,所以思考了一會兒後得出結論
“原來中也是來關心我的啊!”
在我的話落地的一瞬間,他就惡狠狠的否定“才不是!”
我眨眨眼睛,有些委屈,雄性生物好難懂,這個課題太難了,太宰絨選擇放棄。
中原中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撓撓後腦勺坐到我身邊來,想了想問我“你睡不着嗎?”
我回答他“是做了噩夢,不是睡不着。”
“……這不就是睡不着嗎!”
“不是睡不着。”我依舊嘴硬“我隻是突然醒來,然後想上來吹風。”
太陽冒出了半個身子,一瞬間就把大半個鐳體街染上了金色,讓這個被稱作是橫濱“傷疤”的地方,熠熠生輝。
在我坐的地方,偶爾可以看見幾個撿破爛的大人或孩子在經曆過氣溫更低的夜晚後,在陽光下舒展身體的樣子。
我單手撐着下巴,眼睛半合——氣溫一上來就不自覺想睡覺了。
“我等一下去撿瓶子,晚上再去教人吧。”
中原中也理解的點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在身上翻了翻,應該是沒翻到,于是就對我說“你稍微等一下。”
然後“唰”的一下就不見了,他這個“等一下”真的很快。
因為他“唰”的一下又出現我身邊,激起的風把我的頭發都吹起來了。
他遞給我一個藍色的手環“喏,帶着這個,鐳體街的人就不會随便欺負你了。”
我學着柚杏的樣子把手環戴在手上,唔,所以這算是認可我在羊的位置了嗎?
中原中也不放心的又叮囑了我兩句
“遇到一些不好的事,要記得跑快點啊,要是把鐳體街的人逼急了可不會顧及到你是不是羊的人的,沒撿到什麼瓶子也沒事,你晚上回來了還有課可以講……”
我耐心的聽他啰嗦,想來這種遭遇還是第一次。
中原中也說着說着,看到我這副隻知道說“好”的樣子,似乎更擔心了,拿出一份早餐給我
“被欺負了記得回來告訴我,不管是誰來了我都——可以幫你報複回去。”
他露出一個狷狂的笑。
看我迷迷糊糊的樣,中原中冶霎時間氣不打一處來,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我的額頭“你到底聽沒聽懂啊!”
我被他徹底吼醒,胡亂抱着腦袋點頭,然後跑開,用一種報複的心理沖他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中也媽媽!”
天已經完全亮了,羊的人也大多都起床了,所以,大多數人都能夠聽到我的這一聲吼。
中原中也:……嘿,這□□崽子!
搖搖頭,想起剛剛小姑娘迷迷瞪瞪的樣子,在心中感歎,也不知道是誰家養出這樣的孩子,看起來真的很容易被欺負啊。
*
一邊吃着早餐,一邊拿着一個編織袋,看着自己手上的藍色手環,今天的陽光真好看,特别是當它照在我的手上的時候。
我的異能力特别适合撿瓶子,因為風會告訴我哪裡有瓶子可以撿。
但是偶爾也會出現差錯,比如說智商和七歲小孩差不多的它們就不太能分得清什麼是可以撿的瓶子,什麼是不可以撿的。
經過它們的指引,我撿到了——
一個裝着信封的漂流瓶,裝着兩隻小貓的黑色袋子,一個裝有甲蟲标本的玻璃盒子以及兩個看起來像是用來套在成人中指的單個手指頭的手套……
裝着兩隻小貓的黑色袋子是在海岸上撿到的,我撿到它們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我把它們埋到了一棵小樹下面,這棵小樹離哪條河都有一段距離——我還挺希望它們下輩子别再被水碰到身體了。
至于我上面提到的最後一個東西,是在鐳體街的坑邊邊上遇到的,我看到它躺在垃圾堆裡,雖然不認識,卻下意識感到厭煩。
等我埋完小貓,盯着埋着它們的小土包發呆時,一個老爺爺站在我身邊來,他問我“小朋友,你在幹什麼呢?”
我跟他講了一遍我遇到這兩隻小貓的故事:
我是在海岸上看到它們的,它們在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裡,外形看上去像兩個酒瓶子。
我知道,酒瓶子也可以賣錢,那時我還想着,運氣真不錯,居然一下子就可以撿到兩個酒瓶子。
誰知道打開一看,卻是兩隻冷冰冰的小貓,它們全身的毛都濕透了,肚子也被海水填滿了,像是喝飽了奶。
眼睛是閉着的——簡直就像是還在貓媽媽的懷裡幸福地睡着了一樣。
老爺爺沉默一會兒,彎下腰試探性的摸了摸我的頭,見我沒有反抗,才揉了揉。
我看見他三種顔色的頭發,莫名想起三花貓,據說遇見三花貓是幸運的象征,我不禁有一種這個爺爺會很理解我的感覺。
所以我問他
“爺爺,貓貓會在乎那個傷害了它們的人嗎?”
老爺爺突然僵立住,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失笑道
“沒想到我已經到了被人叫爺爺的年紀了……貓貓不會在乎那些傷害了它的人哦,貓貓已經到下一世去找好吃的小魚幹啦!”
老爺爺說的話讓以後的我回想起來莫名有一種苦澀的感覺,但是現在的我卻不自覺地皺眉
“爺爺,貓貓怎麼可能會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