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在愛着你的人面前哭泣是一種特權,這不僅是對方給你特權,也是你給對方的特權。
對方容許了你的軟弱,你也允許了對方看到你的脆弱。所以,在愛你的人面前哭泣并不是矯情,而是愛的體現。
請不要為哭泣感到恥辱,它并不比花瓣上正在滑落的晨露醜陋,甚至一樣美麗。
我會把這件事藏在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角落,請放心吧。
一個老人家。
*
因為我剛受傷就亂來的行為,我不得不被迫延長“假期”
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了,枯葉簌簌的落下——就像我損失掉的錢。
有天早上我竟看到下起了雪,聽柚杏說雪在橫濱不常見,即使下了雪也是很小的,積在地上薄薄一層,通常第二天就化成水了。
我覺得這很新奇,從小在津島家長大的我基本上每年都能見到雪,還都很大。
不知道橫濱下起的這種小雪會是什麼樣的。
正當我好奇的看着小巧的雪花融在濕潤的地面上時,中原中也進來,說要帶我去另一邊烤火。
因為下起雪來會很潮,去年他們買了個小太陽,很多人都會選擇在這樣的天氣聚在一起烤烤火。
……
到了之後我發現他們分成了兩批,一邊在門口用一個大桶裝起木柴和汽油,燃起了一堆火。
屋内拉起了幾根繩子,繩子上挂着被子,透過一層層的被子,隐約可見小太陽的暖光和幾個小孩的咳嗽聲。
中原中也把我帶進屋裡,他告訴我說昨天下雪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屋頂被壓垮了,有個男孩還被壓斷了腿,好幾床被子也被沾濕了。
他說外面的風很大,而屋子裡面很悶,很多男孩子氣比較盛,受不了屋裡,所以都願意去外面。
當然,他等一下也會和其他男孩一樣待在門口去的。
我看到屋内躺着個男孩,就是那個腿被壓斷了的那位,他正嚷嚷着自己可是個男子汗,就應該去門口和大家一起。
柚杏一點也不客氣的拿兩片面包堵住了他的話。
隔夜的面包片有些硬,噎的那男孩猛烈咳嗽起來。
他們看見中原中也帶着我進來,沉默着讓出個空位。
有個五歲的孩子看到我,鼓起膽子讓我講個故事。
我不是個惡趣味的人,但奈何津島家給的知識庫略顯陳舊,挑挑揀揀,在我腦海中隻能選出兩個關于冬天的故事。
《賣火柴的小女孩》和日本傳統故事《雪女》
看着周圍一圈期待的目光,我決定先講《雪女》
當天晚上可能又要有幾個睡不着覺的人了吧?
門口的男孩子們聽到我們在講故事,于是安靜下來,有年紀小的已經控制不住的跑過來了,我注意到他們,便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
……
講完《雪女》我的嗓子有些啞,中原中也遞給我一杯水,原來不知不覺間,男孩兒們也圍了過來,讓這個地方變得又悶又擠。
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男孩們為什麼說屋裡悶了。
《雪女》這個故事帶有很濃的日本詭異色彩,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吓人。
連中原中也也抱緊自己打了個冷顫,看到我看過去的視線,他梗着脖子對我說“這故事也太無聊了!”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附和着他。
我理解地點點頭,倒了一杯溫水給中也,然後講起了《賣火柴的小女孩》
年齡大些的孩子似乎已經聽過不少,可是也還有與我年齡相仿的孩子沒聽說過這個故事,更别提年齡更小一些的。
他人耳熟能詳的故事,在沒看過書的這些人身上,仍是些受歡迎的故事,所以我仍然受到了他們的好評。
除了白濑,他似乎早就看不慣我被中也勒令休息,整天躺在床上了。
在我講完故事後,他第一個發出了聲音,嘲諷的聲音。
“這是别的地方說過無數遍的故事了吧?真夠老套。”
我點頭同意“雖然這個故事和上一個故事都很老套沒錯,但是我真的認為它們很美,像兩片不同的雪花,穿過時間和空間落到我眼前。”
白濑聽完我說的話後便不甘心的沉默下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露出不開心的樣子,因為好幾次我們的對話都是這樣結束的。
一旁的中原中也忍俊不禁的笑彎了眼睛,哈哈大笑着大力地拍了拍我沒受傷的那邊肩膀。
白濑橫了一眼中也,中也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