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好當然不是勸人自殺,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更多人對自殺的看法。
因為太宰治的原因,我對自殺這件事都開始覺得像是做飯應該撒鹽一樣理所當然了,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對的。
這是生命啊,珍視它本就是每個人刻在DNA裡的東西啊?
說到底,勸人自殺還是很不禮貌的做法。可是在Mafia我反而可以多問一點。
Mafia的人好像是世界上最不要命的人,他們時刻做好丢掉性命的準備;Mafia的人好像也是世界上最惜命的人,無數個死亡關頭,支撐他們的就隻有一句“我還不能死。”
入水,自殺?我通通……都沒有試過。我認為這就是我和太宰治最大的不同。
他頻繁的自殺,像是在訴諸他對這個世界的不滿,這不滿自然也包括對我的。
他遊離于世界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與他無關,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他抛棄,所以世間所有事物于他都是不公平的,因為相互之間投入的感情是完全不對等的。
森先生不信任他,他的部下害怕他,無外乎就是這樣的原因了,因為他随時可以抛下他們,轉身就走,誰也不敢在他身上傾注太多感情。
每個人都在小心的呵護自己,這本就無可厚非,因為我們愛自己,遠勝過愛他人。
我也是這樣的芸芸衆生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不真到那種時候,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醜惡,我們遠沒有自己想的那樣高尚,但我們也會像最平凡的人一樣閃着細微的光。
有的人在有的時候确實會閃爍出讓人眼肉眼刺痛的光的。
我的感情被我很小心的保護着,哥哥也把自己的敏感、脆弱束之高閣,而我則因為天真,所以小心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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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把碗往前一推,我便明白這不合他胃口。
這沒什麼,我的手藝不夠好,煮螃蟹的時候記起忘記寫報告,所以多加了一勺鹽……雖然最後加了水,但是味道已然被破壞了。
我快速的收了碗筷“這沒什麼,我早就覺得這可能不合你胃口了,我在外面定了位子,現在過去剛剛好。”
“可是你的賭注就是親手給我做螃蟹。”他看着我的動作,一動不動的。
燈光打出的陰影讓他的眼睛變得暗沉,倒是有點别人說的那種可怕了。
我擡眼看他,透過又長長了的劉海,兩人都面無表情,他看着我收走的碗,而我看着他。
“外面的會更好吃。”
“我不想出門,我今天就願意吃你做的。”
絨總是很容易妥協,特别是在他面前,雖然很多時候絨看起來才是主導的一方,但是太宰治明白,隻要自己稍微示個弱,絨就會很輕易的答應他的要求。
雖然他偶爾也會因此愧疚,但是他很快就會理直氣壯起來:他們可是兄妹!而且自己對絨也很好啊!
但是他也不喜絨的這種态度,這種憋屈,這種生氣,為什麼不直接和自己說呢?難道他會因為絨的反駁而生氣嗎?
我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愛吃吃,不吃算……不吃也把碗洗了,我那邊的工作還沒做完,今天就不回來了。”
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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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辦公桌上,處理我桌子上總是堆的很高的文件,不知不覺間就寫到了天亮。
我終于覺得身上到處都很累,但大腦還極清醒,于是讓他們把另外的文件搬上來,順便告訴他們,千萬别讓太宰治進來。
“原因?沒什麼特别的,你隻需要告訴他,如果他非要進來,就等着我一輩子不理他吧……對了,你讓佐藤小野最近先多領幾個任務吧,有個長假給他。”
這些文件換個人處理也未嘗不可,隻是這裡面多是我參與的任務,卧底的名單及背後的勢力,說我是最清楚的人再合适不過了,因此我處理這些才是最正常的。
但是讓一個小孩子來處理這些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因為上一次的控訴後,森先生也不強制要求我寫。
我樂得輕松自在,得空便寫兩張,權當消遣。
可是任務堆在這,也不好不解決,底下的人處理這些堆積的任務時便成天叫苦連天,害的我都不敢在他們面前出現,不然就隻能忍痛伏案寫作。
我希望自己可以埋頭苦幹,手卻提不起勁,把腦袋放在桌面上,把筆扔到一邊。
我其實完全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本就不是那種會莫名其妙生這種小事的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