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筆帽,我幹脆地把太宰治拖到辦公室附帶的休息室的床上。
*
“唔……”他疲憊地睜開一條縫,然後發現我在旁邊昏暗的燈光下處理文件。
我感到有人環住我的腰,然後把腦袋搭在我的肩膀上,整個人帶着剛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暖氣靠在了我身上“……怎麼這麼努力啊,好好休息一會兒嘛。”
我早已習慣了他比我大還莫名喜歡撒嬌的事實,淡定地把他腦袋推開“最後一個字了。”
“你剛剛說的就是‘馬上就好’哦。”
“行了,現在完事了。”我視線向下一掃,看到他光着腳“……你也不怕着涼。”
“這有什麼的嘛,反正絨都鋪了地毯,着涼這種事情不可能的啊。”
我站起來拖着他往床的位置走“因為你的原因,我不得不跑到這裡來辦公。”他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不容易在陌生的環境睡着。
“這張床我都沒用過,倒是先讓你撿漏了。”我平時都是回集裝箱、在沙發上或我那個椅子上将就一下的。
“嗯……難怪絨的部下會擔心絨,根本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嘛。”
“現在幾點了?絨吃飯了嗎?”
我心如死灰地點頭“晚上11點……他們讓安吾上來彙報情況的時候順便把飯帶給我,就在蘭堂先生來之前。”
帶着身上的太宰治倒在床上“我的床好舒服啊——”
我們蓋好被子聊起了我靈敏的嗅覺“我之前聞到過紅葉姐姐身上的味道,蘭堂先生(太宰治:切)身上的味道……你‘切’什麼?”
“沒什麼,你的鼻子相當靈啊。”
“對啊,平時還好,但是在滿身汗味的Mafia們中間以及平時喜歡噴點香水的人身邊就有點難受了……要是香水味道好一點的就要好忍受很多”
“你身上的味道……算是還好,你沒用過香水吧?”
……沒有用香水這個概念。
他沒有說話,我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我睡了。”
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是家,是港灣,是名為“哥哥”的存在。“最喜歡哥哥,今天也有認真聽絨的話,沒有胡亂自殺。”
“家”哪能亂跑,哪能随便離開我。
他伸手抱着我的腦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神色晦暗。
我分毫未察,隻是因為他的動作靠到了他的胸膛上,聽着他的沉穩的心跳,我覺得無與倫比的安心。
他還活着,他依舊存在着。心跳聲給我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我要把這個聲音錄下來。睡着前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
太宰治被委派去鐳體街調查“先首領複活”一事,而絨依舊待在辦公室處理工作。
“噫嗚嗚嗚噫……安吾,我讨厭上班……”出發前聽到了這樣的話。
所以,向森先生學的喜歡向屬下哭訴的壞習慣再加上本人的臉和年齡,怎麼可能不被照顧啊?!
……
太宰治被一團紅色撞倒*“哈哈哈哈,這可真不錯,居然來了小鬼……”
中原中也彎腰,仔細看了看太宰治的臉,片刻後斷定道“你就是那個把小孩子抛棄的家夥啊。”
“什麼?!才沒有!我家絨最喜歡她哥哥我了!我怎麼可能把她抛棄啊!”
“抛棄”這個詞被絨聽到會傷心的吧?一定會的吧!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那個時候絨是一個人啊!”
他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了。
*“……算了,給你兩個選擇,是現在就死還是吐出情報後再死。”
*“我選現在就死,如果你能讓我死個痛快,我求之不得。”
*“你這小鬼就是個自殺狂魔啊,難怪絨會說什麼……切。”他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你不也是個小鬼嗎?”之前那件事你也完全沒幫上忙對吧?連人都是森先生找到的。
*“跟你小子不一樣,我不是個普通的小鬼。”至少我還能給絨報仇“把你掌握的有關‘荒霸吐’的情報,全都說出來。”
*“哦,是‘荒霸吐’啊……原來如此,是‘荒霸吐’呢。”
*“看來你知道啊。”原來你不僅知道這件事而且還去調查過啊。
*“不,第一次聽說。”
他擺出來的那副表情,跟絨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别,這種差别簡直就像是在說——我并不覺得那是錯誤的。
看着中原中也臉上的怒氣,太宰治無端想到了鐳體街的傳言*“侵犯羊之領地,無論是誰必會遭到猛烈的反擊……你就是那位羊之王吧?”
*“不是王,我隻是有一張拿得出手的好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