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心跳快起來。
拍門聲已經漸漸變成暴躁的砸門聲。
然而夏铎掰開他的手:“你不要再跟我走這麼近了。”
什麼叫“不要跟你走得近”?
伊澤呆若木雞:“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你的人’。”夏铎語速很慢,吐字清晰,但語句卻不那麼受控,“你跟我在一起,不好。”
昨晚宴會上那碗海鮮湯,明顯是沖着伊澤去的,如果不是伊澤把自己的湯讓給了他……
夏铎簡直不敢往下想。他的好哥哥們,已經擔心他籠絡火星,擔心到不惜對潘德拉貢家的少爺下手的地步了嗎?
也是,若死了潘德拉貢少爺,還愁仗打不起來嗎?
砸門聲暫時歇了,伊澤也沉默了,死死盯着夏铎。
夏铎擦着伊澤而過,去開病房門。
沒走兩步,夏铎手忽然被拽住,緊跟着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咚”一聲釘在牆上。
伊澤一手卡在夏铎腰側,一手揪起夏铎領口,他頭腦發熱,怒火扭曲了他的視線:“你不跟我,要去哪?”
夏铎搖搖頭,嘴剛張開,被一個來勢洶洶的吻堵住了。
伊澤在他的嘴裡探索,挖掘,始終找不到夏铎一句好話。他的歹話被堵在舌根,卻從手上逃了出去,推拒着伊澤。
他推不開,就是不拒絕。伊澤想着,不斷加深這個吻,逼得夏铎往旁躲,又被他按着腦袋扶着肩膀,一路揉捏下去,直到兩人嘴裡都嘗到一絲腥甜。
那是憤怒的滋味。
下一瞬,伊澤胸口一股力将他推得向後踉跄兩步。
夏铎的手保持着推人的姿勢,他茫然地看看伊澤,再看看自己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
伊澤盯着夏铎,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兩個洞,看看他心裡腦子裡到底怎麼想的。但他的視線沒有這樣的殺傷力,抑或是夏铎鐵石心腸,他隻是歎口氣,扶着牆再次去開門。
走?你還想走哪去!伊澤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手刀劈向夏铎後頸。
夏铎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了,他匆忙側身,手刀劈歪了,沒把他劈昏過去,卻也打得他腳下一歪,殊難有還手之力。
病房外,鑰匙叮叮當當地相撞,咔嗒捅進鎖眼。
伊澤抓着夏铎将人背在背後,翻身跳下窗。
病房門終于被打開時,等待安德魯的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和大敞的窗戶。銀金色頭發的火星青年立刻趴在窗邊探看,晚了,樓下也不見人影。
安德魯沒料到伊澤竟敢和自己親爹這麼對着幹,也沒有提前多帶幾個人。雖然醫院有監控,但等監控調出來,伊澤早跑沒影了。
伊澤背着夏铎,一路順着監控薄弱處摸到停車場。昨天他特意要求司機把車停好後就自己在醫院找地方休息,等他的通知,現在正好憑口令車鑰匙偷跑。
誰知,副駕的車門一拉開,自家的司機居然已經在駕駛座上坐着了。專門等在車裡,絕對是因為司令已經命令他帶伊澤回家了。
伊澤心涼了一半,但很快冷靜下來。角度問題,司機并看不到伊澤背後的夏铎。
“少爺。”司機看見伊澤也微訝,“我正準備去樓下接您。”
伊澤鎮定道:“不需要。”他作勢要進去,但腿一擡,又道,“啊,糟了,我有東西忘拿了。我回去取,你先開去樓下等我吧。”
司機不疑有他,立刻啟動車子。伊澤趕緊拉起夏铎繞道去另一邊外打車。
夏铎腦袋朝下,被颠得一路哼哼。伊澤聽得不自覺放緩了步子,輕拍他的腿:“忍一忍,就在前面了。”
最後過個小馬路就到了,候車區已經有車在等候了。到時候車一開,就是他親爹來了也别想抓住夏铎。
夏铎撐着伊澤他的腰盡力擡頭,嗓子裡擠出一聲微弱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