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可以走了。”來的人卻是司機。
夏钲預先讓人清了場,這會兒他們不會碰到任何人。夏铎意識到這點,可他已經撲在夏钲身上了,隻能咬着牙縮回來。
你果然也丢不起這個臉,對吧?夏铎盯着夏钲。
夏钲輕蔑地瞥他一眼,松開夏铎,率先進了電梯。他做不到真的讓别人看到他逼弟弟穿裙子,但他是鐵了心要讓夏铎的母親知道,她兒子能被他輕易拿捏,讓夏铎明白,他們母子,這輩子都得夾着尾巴做人。
是不是真遇到哪個同事,對方會出手救他?這個念頭隻在腦海中浮現一瞬,就被夏铎掐滅了。他跟着夏钲下樓,上車,木頭人似的坐好。
“早聽我的上車,多好。”夏钲伸手替他扣上安全帶。
夏铎深吸一口氣,把嫌惡從臉上憋回去,才順從地望一眼夏钲,轉而投向窗外。
“走吧。”夏钲對司機道。
車如離弦箭般沖上大路,兩旁的行道樹被高速抹成一排綠牆,飛快地後退、逃離夏铎的視線。
時間仿佛過去很久,又好像隻是一眨眼,夏铎還沒反應過來,車猛一個急刹。
肩膀上來自安全帶的勒痛讓夏铎從恍惚中驚醒。他看看窗外,車停在不知道哪兒的路邊,療養院還沒影。
夏钲大罵一聲,手機砸在座椅的皮面上,發出沉悶的“咚”。
他剛剛在電話裡跟人吵架了?
夏钲恰好憤憤看過來,無處發洩的怒火一下燒過來:“你聽了一路,現在很得意是吧?你以為你的好大哥會真心幫你?做夢!他恨你,遠超過我恨你。”
夏铎甚至沒意識到他剛剛有打電話,盡管從夏钲的反應推測,他剛剛和大哥夏鐘爆發了激烈的争吵。他指甲掐掐掌心,努力平複心情。
夏钲見他沒什麼不說話,更加生氣,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把他拽到自己臉前。
夏铎被帶得失去平衡,慌忙撐住座椅,正待想說點什麼,夏钲那邊的車窗上映出一道陰影,是個正裝革履的高個男人,車窗隻能截到他扣着寶石袖口的手橫在胸腹處。
“咚咚!”來人重重敲了兩下車窗。
夏钲又低聲罵了句粗口,撂開夏铎。
車外的人也徑自拉開車門,俯身望進來。
夏钲下意識側身擋住夏铎:“哥,他值得你這樣護着嗎?他就是個大賤人生的小賤貨。”
吉普車内空間寬敞,即使夏钲身型魁梧,也不可能完全藏得住夏铎——尤其那條闊擺的白色紗裙,裙上水鑽璀璨,穿着裙子的夏铎也就格外抓人眼球。
夏鐘英朗的眉頭微微蹙起:“是你太不像話了,小钲。”
他警告的眼神在夏钲臉上停了片刻,後者就不得不帶着怨氣下了車。夏钲一走,夏铎就徹底暴露在夏鐘面前了。
夏铎攥着拳頭,死死要緊牙關,克制住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沖動。
夏钲冷哼:“你也别說我,哥,你看他甯可跟我還是跟你?”
夏鐘毫不理會他,向夏铎伸手:“到我車上去,把衣服換了。”
夏铎挪到下車,在夏鐘助理的掩護下飛快鑽進夏鐘車上。
七座商務車的後排放了一套男裝休閑裝,夏鐘關上車門,等夏铎換好衣服敲了敲車窗,才拉開車門上車,在前排的老闆椅上坐好。
夏铎窩在後排,換下來的白紗裙放在了前排座位上。夏鐘不在乎夏铎坐哪,隻随手團了團昂貴的白紗裙子,丢到車外:“走。”
司機于是發動引擎。
這一次,怒火沖天的夏钲也被抛在了後頭。
車平穩而高速地行駛,直到駛進一座花木繁茂的莊園,停在一棟米白色的三層小樓前。
莊園裡大大小小的樓房不少,這棟建在最幽靜的角落,但建得最奢華。四角房檐下都挂了古樸的風鈴,厚重的紅木門上精心雕琢了花鳥圖案。樓前屋後全是花壇,開滿了各個品種的蘭花,一下車,最先迎接來訪者的就是清雅的蘭花香味。
這是夏铎母親趙雲浪居住的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