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鐘亮也相信手機是她偷的?
自那天之後,又過了幾天,一條給紀繁去了個電話,意思是他需要一個工作,問紀繁能不能收留他,紀繁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他甚至早就在等他這一通電話了,畢竟他這人,記恩也記仇,條子哥那些年照顧他的恩情,他沒有忘,找着機會他便要報答。
今天是條子哥上班的第三天。
來之前條子哥就說過他之前在幹汽車修理類的工作,看場子這類事他沒幹過,不過以他多年當混混的經驗來看,這工作他能勝任,紀繁也十分信任他。
不過也有照顧他面子的考慮,畢竟紀繁以前是跟在他後面混的,因此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考慮周全了,不能幫忙幫忙,最後幫了個倒忙,所以在條子哥來之前他都吩咐好了兄弟們,見到他得喊條子哥,行為舉止不得越矩,連自己交代給他的事都是些輕松不累的活,小金看到他這樣,因此還有些心裡不平衡。
“什麼叫人來幫忙啊,我看分明是請了個祖宗!”小金把頭一撇,不服氣地說着,紀繁想着安慰一下他,便伸出手來攬了攬他的肩道:“怎麼了?吃醋了?”
小金擡頭看着比自己高出快半個頭的紀繁,隻見他扯着嘴角,眼裡眉梢藏滿了飛揚的神采,那一雙不羁的丹鳳眼直戳戳地望着他,倒是十分勾人,他這時候心想,難怪那麼多美女要上趕着往紀繁跟前撲呢,他這個人也太容易迷惑人了,好在他是個直男。
“我才沒有呢,我可對你沒興趣!”
“那就好,那還不該幹嘛幹嘛!”見小金不動,他便又伸出手來拍了拍他,“上個星期那幾個哥的台費我都算你這了。”
“真假?哥你也太好了吧!”
小金向來是個藏不住事的,這下紀繁給的好處直接撞到了他的心裡,一下子,小金臉上的愁色便散去了,變得喜氣洋洋的。
“你說呢?哥騙過你嗎?”小金望着他,誠懇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不就行了,還不趕快幹活去。”
“诶!”說罷,小金便屁颠屁颠地從紀繁眼前消失了,紀繁無奈地搖了搖頭。
把所有人的活都安排完了,紀繁這才有了時間小憩,他點了一根煙回複着手機上的消息,見姜争和他說今晚要吃酒釀圓子,紀繁快速地回複了個好的,便揣起手機,着手準備回去,一轉身,就看見一條站在他背後,看樣子似是站在那很久了。
“條子哥。”紀繁朝他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便不說話了,意思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請直接講。
而條子則擺出了一副略顯為難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說了:“小繁啊,如果我來是給你造成了麻煩,那我可真是過意不去。”
原來是剛剛和小金的對話被他聽見了,這才讓他有些為難,見條子哥耷拉着個腦袋,紀繁便故意擺出了一副故作輕松的姿态說道:“小金從出來就一直跟着我在,所以有時候說話沒大沒小的,你就别介意了,他就是一小孩兒!”
條子雖不信,但也不好拂了紀繁的意,遂也釋然地笑了笑:“行,那我就不和你多說了,這就去幹活了。”說罷,便消失在了紀繁的面前。
紀繁見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了,便看了眼時間,見時間差不多,就着手出發回家。
他今天故意提前了一點時間,就是為了去超市大采購,酒釀圓子,姜争隻愛吃自己手搓的。
他來到了家附近最大的一間超市,此時正是8點,雖然晚了些,但依舊熱鬧,因為此時正是超市清倉打折的時間,他推了個大型的購物車,準備好好采購一番。
他這看看那看看,一圈下來手上的購物車已裝滿,有姜争愛吃的牛肉、她要補充維生素的水果、一些青菜和醪糟,服務員正在打秤,一包一包的菜都陸續被貼上了标簽,紀繁将它們一個個拿起裝好,突然感歎道,自己可越來越像個家庭煮夫了。
雖然這個家裡,隻有姜争和他兩個人,但已足矣。
回到家後,他圍上了那個把姜争逗笑的粉色圍裙,開始洗菜備菜,他記得最開始會這些的時候,他才剛滿10歲,跟着一個叔叔在後廚工作,每天幹的也都是這些活,那時候很苦很累,所以那時他還發誓,要是以後長大了自己絕對不會踏進廚房一步,可沒想到這麼快就食言了。
搓好了一個個小圓子,便準備開始做飯,酒釀等會再煮,圓子下早了容易糊。
肉腌起來,青菜下鍋,一時之間,廚房裡彌漫起了濃濃的煙火氣,紀繁像個魔術師一樣,經由操作,在他的手裡變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菜,正當他忙碌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趙哥,沒想到接起來一看,竟然又是夏苗苗,于是他匆匆按下了挂斷鍵,繼續動作。
等一切都完成時,他看時間剛好,便燒了一鍋醪糟,下了圓子,即将要出鍋的時候,他聽到了門口的異動,姜争回來了。
于是他将一切準備好,将菜端到了餐桌上,滿心期待地等着姜争的品鑒。
可是今天的姜争好像有些不高興似的,始終冷着一張臉,桌上的菜也沒動多少,而自己精心為她煮的酒釀圓子,也隻是少少吃了幾口,之後便借口累了,要回房間呆會。
紀繁見狀便由着她,而自己則去一旁收拾了下碗筷,他問了問姜争有沒有什麼不高興,而她隻是對着自己敷衍了一番,可能是學業壓力大考試沒考好之類的,紀繁沒有讀過高中,他沒有那個條件,聽着姜争層層不休的抱怨,他解決不了任何的事,也提出不了任何的意見,隻能聽着她講。
然而可能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緣故,姜争覺得有些沒有意思,遂從餐桌上她便離開了。
一切收拾完畢了,紀繁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又到了該去“妖後”的時間了,他臨出門時還在姜争的門前悄悄看了下她,坐在那個小書桌前,聚精會神的學習,那盞小台燈發出了暖色的光照在了她的臉上,鼻子上的絨毛也清晰可見,紀繁覺得這一幅畫面太美,盯着看了好久好久,而姜争一直都沒有發現,後來還是紀繁怕遲到,才終于拖動了步子,舍不得地離開了。
出門前也未和姜争打招呼,怕影響了她,她說過,她思考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斷,他尊重她,所以也關心着她的一切,因此關門時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了太大的聲響。
大門關上,姜争在門裡,紀繁在門外。
她正一步步向未來踏去,艱難但又充滿希望的,而他早已失掉了這個寶貴的機會,在這個本該索取的年紀,選擇了付出,在這每一個披星戴月的夜晚,匆匆為生活奔波。
姜争,記得有一晚你曾問過,問我這一切值不值得,那我現在想問你,我,值得嗎?
你可以回答嗎?我的小争。
我與你已漸行漸遠,到時候,你還願不願意回頭看看我,而我,到時候也願不願意就此讓你展開翅膀,自由的飛翔呢?
我可以做到嗎,小争?
我不願意成為你的牽絆,不願意成為你的負累,我要盡我所能的将你托舉到最高處,即使是把你往我相反的方向送去。
你明白我的心嗎,小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