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賽的日期已經定下來,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周,網球部的訓練計劃需要細微調整。
小佐從外面退開一條門縫兒,探了一顆腦袋進來。
剛洗過澡,頭發還帶着些微潮氣,小孩兒臉上笑容又乖又甜。
“哥哥——”
“今天晚上,我能陪你一起睡嗎?”
手冢轉頭看他,看到他懷裡抱着的枕頭,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招手讓他進來。
小佐高興地進來,用腳把門關上,抱着枕頭一個飛撲,在床上打了個滾兒,看到手冢望過來的清冽目光,用手比着在嘴上一拉。
“我聽話,不鬧哥哥。”
把枕頭放好,掀開被子,乖乖躺進去。
手冢心中歎氣,把小孩兒從被窩裡面拉起來,“頭發吹幹再睡,不然,頭疼。”
小佐趁機抱着他的胳膊撒嬌,“哥哥幫我。”
手冢認命地取來吹風機,坐在床邊幫小孩兒吹頭發。
小孩兒舒服地窩在兄長懷裡,托着臉頰。
“哥哥是在看網球社的訓練計劃嗎?”
“嗯。周六就是都大賽開幕,每個人的訓練計劃都要做出調整。這周來網球社嗎?”
小孩兒笑嘻嘻握着拳頭,像是宣誓,“如果哥哥需要,我随傳随到!”
頭發吹幹了,手冢在小孩兒頭頂揉了兩下。
小孩兒的頭發柔潤絲滑,手感很不錯。
剛吹幹的碎發半遮了臉,顯得小孩兒的臉圓潤有肉,還像是手冢記憶中依賴他的孩子。
抱着兄長蹭了兩下,小佐乖乖躺進被窩睡覺。
“哥哥也不要太晚。網球社有大石學長和乾學長,還有龍崎老師,不能讓他們閑着不幹活兒。哥哥也要懂得偷閑,要休息……”
聽着他唠唠叨叨,手冢輕聲應了,給他往上拉了拉被子,關了床頭燈。
“一會兒就睡了。”
“哥哥晚安。”
“晚安。”
琴酒看着小孩兒抱着枕頭去了手冢卧室,心知肚明小佐之所以有這樣的舉動,很大概率是在防備他。
琴酒并沒有覺得這樣不對,反而十分欣賞小孩兒的警惕。
他于手冢兄弟而言,是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看着卧室的燈熄了,琴酒摁滅了手裡的煙,出了手冢家的庭院。
外面路燈的陰影裡,伏特加站在那裡,看見他出來,立刻迎上來。
“大哥。”
琴酒鑽進停在路邊的黑色保時捷内,伏特加坐在駕駛座。
“走吧。”
他的行為不需要向伏特加解釋,伏特加也從不過問。
卧室裡的小佐,聽見車子離開的聲音,睜了一下眼,看了看身邊睡姿端莊的哥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佐伸着懶腰從樓上下來,看到客廳沙發上的琴酒,明顯愣了一下。
沒走?又回來了?
手冢在餐廳招呼他。
“去洗漱,過來吃飯。黑澤先生買的早餐。”
小佐嚯地轉頭看向琴酒。
這人什麼時候背着他和哥哥交流過了?還告訴了哥哥他的名字……?
琴酒坐在沙發上,頭顱高傲地擡着,欣賞小佐臉上情緒轉換。
小佐走到沙發邊,站在琴酒身後,小聲兒,“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誰告訴你我走了?嗯?你還沒有滿足我的要求,小佐~?”
滿足個口口,他都說了他做不到。
小佐想罵髒話。
手冢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琴酒給他的接觸印象很不錯,雖然是個孤傲寡言的人,卻能想着去買早餐,應該是個内心熱情的人。
如果小佐知道哥哥這麼想的,一定立馬把琴酒攆走。
愛誰誰,琴酒還能把他弄死咋滴?
看到院子裡停着的單車,小佐忍不住往站着門口,一副家長送孩子上學離家表情的琴酒看了一眼。
什麼時候送回來的?
手冢已經整理好了,沒忘了和琴酒道别。
招呼小佐,“走了。”
坐在單車後座,看着視線裡越來越遠的家,小佐忽然有種荒唐的錯覺。
琴酒不會真的要在他家長住吧?
爸爸媽媽回來怎麼辦?
在家裡上演警匪大戰?
他總不能幫着琴酒向爸爸媽媽撒謊,還有祖父,閱人無數的眼睛怎麼會猜不破他的謊言?
一肚子的問題,讓小佐路上格外沉默。
手冢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次,小孩兒一副擰眉沉思的苦惱模樣,讓手冢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小佐在想什麼事?是他們無法解決的事嗎?
到了青學,小佐跳下車,終于注意到比往常神色沉重的手冢。
哥哥已經發現什麼了?是和琴酒有關的嗎?
他該采取什麼樣的彌補措施才能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