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小佐詢問,伏黑惠對他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
下帳,這種隻要稍微有咒力的輔助監督都能做到的……小佐是在對他說反話嗎?
“會。”
伏黑惠惜字如金吐了一個字,從懷裡取出下帳需要的工具。
五條老師離開高專時,給他們每人分了幾樣咒具,其中就有放帳用的咒具。
伏黑惠握着咒具,看向小佐,“範圍,限制條件?”
“能護住房子裡的人就行。”
“那就是限制咒術師進入,首先要确認範圍内沒有其他咒術師或者詛咒師。”
“貼着房子放,我檢查過了,除了我們兩個,還沒有其他咒力生物潛伏過來。”
伏黑惠點頭,繞了房子一圈兒,尋找防止咒具的合适地點。
小佐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在房子周圍轉圈兒,提醒,“可以下帳了,惠。”
“……正在做。”
伏黑惠原本不想理會,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回答。
小佐看着他繞着房子轉了三圈兒,手裡的咒具不知放在了哪裡……然後看到帳從房子上方一米處開始向下蔓延,逐漸将整座房子籠罩其中。
小佐咬着手指,思考。
小健教給他的下帳不是這樣的。
“好了。”
下好了帳,伏黑惠走到他身邊。
“現在可以把外面這層帳的控制者,或者進來的小老鼠解決掉了。”
少年的臉龐在夜色下顯出幾分冷酷,眉眼昂藏鋒銳。
小佐側頭看他,想了想,選擇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咒術界的下帳都是惠剛才的流程嗎?”
“啊?”伏黑惠沒有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都需要咒具?不是為了增強帳的強度,特别附加的咒具?”
伏黑惠轉過頭來看他,眼神迷惑懵懂。
語言遠不如事實直觀。
小佐張開右手,對着空地上的一處網球場揮了一下手,一座小型的“帳”瞬間成型。
“下帳,不該是這樣嗎?”
伏黑惠眼睛瞪得像銅鈴,他看着籠罩網球場的帳,呆忡半晌,轉頭看向小佐,努力了半天也沒找回自己的語言。
不是,誰教給他這樣“下帳”?下帳是這麼容易的麼?輕飄飄地揮一下手就完成了?襯托得他剛才一系列的行為像是白癡……
小佐揚了一下手指,網球場上的帳被收起,看向伏黑惠。
兩人大眼瞪小眼,各自的教育系統都受到了沖擊。
“所以,惠這種才是正統的下帳。”
小佐捏着下巴。
這個時候不是糾結的好時機,以後問問小健就好了。
“但是,小健教的更簡單了。好了!”小佐拍了一下手,“這個問題先放下,我們來解決今夜的耗子。”
兩人幾乎是同時召喚出了術式。
劍道社合宿房子外面也被下了帳。
限制咒術師進入的帳。
秋本泉回頭,看向身後的狗卷棘。
少年的視線在空中對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敵人很強大?”
佐賀已經起了,站在屋前木廊上,穿着深色和服睡衣,踩着木屐。
習武之人,敏銳警覺,外面稍有異常風吹草動,他就能瞬間清醒。
“對方幾人?”
佐賀接着問了一句。
秋本泉和狗卷棘目前無法确定人數。
佐賀沒有再問,挨個去把劍道社的社員叫起。
外面的動靜兒驚動了琴酒,他起了,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往下望。
被叫起的劍道社社員沒有驚惶,訓練有素。
屋主的真野千良甚至開了倉庫,從裡面搬出十幾把開刃的刀具。
整個劍道社都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佐賀……”
秋本泉想要阻止。
今夜來的是詛咒師,并不是普通人。
佐賀選了一把長約一米二的太刀,拿在手裡揮了一下,測試重量。
“秋本,沒有親眼見過獅虎相搏的兔子,不可能長成獅虎的。”
轉頭看向劍道社的社員,“你該相信他們的。你口中的咒術師、詛咒師,隻不過多了搏殺手段的人,也會受傷,也會死,是嗎?”
“也會恐懼,也會沮喪……和人類有什麼區别?”
和秋本泉攻擊侵略性的相貌不同,佐賀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溫吞,日常是半垂着眼睛,臉上總帶着笑,像個沒脾氣的老好人。
但青學的劍道社沒有一個社員不尊敬他。
尊敬,源自實力。
佐賀的這番話,狗卷棘十分認同。
很多咒術師,或者詛咒師,因為擁有咒力,常常覺得高人一等,覺得制造咒靈的普通人是比他們低等的生物。
但深想,咒術師詛咒師不會因為負面情緒産生咒靈,隻是因為他們體内具有咒力,靈魂未必就比普通人高貴。
“如果你還不放心他們的安危……我記得咒術師有一種防護方式,叫做‘帳’,把他們放在帳裡,隻放進實力略高于他們的詛咒師進去就好了。”
佐賀提出了一種解決方法,得到了秋本泉和狗卷棘的認可。
秋本泉和佐賀并肩站立,看向夜色。
“你什麼時候知道了咒術界的這些事?”
“啊……”佐賀笑了笑,“劍道社的部長副部長,一個兩個都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也想了解一下。”
擡頭看到二樓的琴酒,揚聲懇求,“黑澤老師,勞煩您看護其他社員。”
琴酒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秋本泉把背囊解開,取出放在裡面的武器。
是他從夜蛾校長手中得到的咒具武器,形狀長度類似他用慣的刀具。
“阿棘下帳需要時間,對方肯定會阻止。現在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這段時間沒有攻擊或許是在等待什麼。”
佐賀看着他的武器,眼睛流露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