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面對沈譽川的暧昧靠近,姜棠眠直接義正言辭地打斷。
從她昏迷醒來,再到接受沈譽川帶來所謂的真相開始,這一切都圍繞着沈譽川的劇本。
“我們才是同一類人?!”
姜棠眠毫不顧忌地看向他的眼睛,甚至因為沈譽川“同類人”的認證,仿佛此刻在這個世界上,能讀懂他的心隻剩下姜棠眠一個人。
“怎麼不是!”
沈譽川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波瀾,他從上俯視着姜棠眠,就像掌控着命運的上帝,因為他手中劇本的存在,眼神裡帶着些許戲谑的意味。
“那别人是什麼?沒有思維的紙片人?我不相信……”
姜棠眠的目光不再看向他,而是四周懸停在半空的雨滴,她不知道沈譽川的目的是什麼。
回想着穿越前的那本書,沈譽川是顧宴尋對照組般的存在,還是全書中最大的反派。
但在沈譽川的劇本裡,他卻成為了主角。
沒有誰對誰錯,隻是視角和立場的差别。
沈譽川沒有回答,隻是一昧地想要帶走姜棠眠,他邁着長腿靠近,想要推着姜棠眠的輪椅,但被她死死拉住。
“你要帶我去哪裡?!難道你不斷地接近我,隻是因為我們是同類人,而不是因為别的……”姜棠眠再次看向了他的眼睛,厲聲質問道:“這就是你改寫後,希望看到的劇情嗎?”
沈譽川的眼神裡藏着太多東西,他童星出身,擅長表演,掩飾自己的一切,姜棠眠永遠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他需要什麼?
名和利,沈譽川都有了。但正是因為童星出道,早早涉世成人的名利場,任何東西都能輕易得到,任何東西都能輕易花錢買到。
即使物質豐富,卻無法滿足内心的空虛。
在姜棠眠眼裡,她暫且把沈譽川歸納成“覺醒的紙片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是因為穿書的姜棠眠,與衆不同。
“我知道了。”在和沈譽川拉扯之間,姜棠眠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正地讀懂了,她直勾勾地望向沈譽川的眼睛,“你認為他們都是npc,你想要在我這裡,身為穿書人的‘我’這裡,找到……”
姜棠眠頓了頓,她找不到精準的表達詞彙,隻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種……認同感!”
沈譽川手上的動作放緩,沒有否認,躲避着姜棠眠審視的目光。
姜棠眠就像在溺水的泳池,找到了那一點突破口,“可我覺得這個世界,或許不會圍繞着我存在,我也不會認為大家是人機般的紙片人。”
“包括你,你也不是。”
姜棠眠繼續說道,“你的天賦,大衆有目共睹,那些獎杯,不正是你一點一點拍戲拿到的嗎?”
這句話就像投進沈譽川内心空洞的石頭,在他黑暗的湖底,泛起一陣陣漣漪。
“為什麼你要抹殺你的努力呢?!”姜棠眠緊緊拉着他的衣角,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對,我是穿書來的!!可我作為制片人,不也在項目前期籌備,中期拍攝,後期宣傳鉚足了心思!!”姜棠眠的聲音漸漸提高着,她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否認她這段時間的努力。
“況且,這個世界實打實的真實存在着,你沈譽川演技超絕,他周惜存導演能力誰能比,顔純一更是未來影後的不二人選……”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還是我欣賞的業内佼佼者!”姜棠眠好不容易打拼下來的好日子,可不能被沈譽川發瘋就毀于一旦。
“……”随着沈譽川的動作停下,半空中的雨滴重新落下,世界在不經意間回到正軌。
“砰”地一聲。
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拳頭,落在了沈譽川的臉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閃了過去,在姜棠眠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高大的男人扭打着滾進了旁邊的綠化帶。
“不!!”姜棠眠一陣驚呼,恨不得從輪椅上跳起來攔着,“别打别打!!”
沈譽川看清了來的人是誰,原來是在他劇本裡,老是在姜棠眠身邊神出鬼沒的周惜存。
憤懑的沈譽川不想解釋,隻是一昧地掏出劇本,想要改掉這段。
周遭的雨滴再次懸停半空,但沈譽川眼前的周惜存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停下。
喘着粗氣的周惜存緊緊拽着沈譽川的衣領,兩秒鐘前,他親眼看見沈譽川對姜棠眠動手動腳。
姜棠眠察覺到雨滴的異樣,頓時掃視周圍,世界再次靜止了。
但周惜存卻沒有受到影響,依然對沈譽川不依不撓。
“看吧。”姜棠眠見怪不怪,“又覺醒了一位。”
周惜存聽見姜棠眠這句話後,才發現身處環境的不同——這靜止的特效,怕是好萊塢做一個月也做不完。
周惜存:“……”
沈譽川:“……”
上一秒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在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對方都很不順眼。
“好了好了,握手言和吧兩位。”
而在輪椅上的姜棠眠,勉強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拉着兩個人,就像幼兒園裡勸打架小朋友的幼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