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他故意不發出聲音,給足她時間,讓她在靜匿的環境裡做出決定。
他在試探,等着她給回應。
結果如了弗勒的意,宋夕在心慌的情況下,不自覺入了他的陷阱。
宋夕開了口,在對方直抒胸臆的表露心迹的情況下。
“我隻是想家而已。”
她承認了,也做了解釋,雖真實原因并非如此,可她願意妥協并解釋給他聽。
弗勒是開心的。
“夕夕,你是情緒自由的女孩,心懷柔情正是你的美好之一,我為你着迷。”
“希望你能給我陪伴你的機會,在你想家的時候。”
……
電話已經被她挂斷,那好似曾在古典的英國電影中出現,帶着浪漫主義色彩的腔調終于從耳際消失。宋夕垂眼望着手機,眉眼間透着迷茫。
他邀請她,想要和她共進晚餐……
宋夕側頭看向窗戶,窗簾是收緊的狀态,并未拉上,可即便如此,雨幕綿綿,将玻璃打上一層水珠,水珠滑落又再次添上新的,斷斷續續間,她難以如往常那般看透外面是何景象。
宋夕起身,走到窗邊,試圖通過水珠滑落的間隙看清窗外。
雨水相比一個小時前大了不少,原先還有人不在乎被淋濕,在雨中漫步,現在也全都敗給了這場能将人瞬間淋成落湯雞的雨。
這樣的天還要出去麼?
弗勒似乎也擔心這場雨會讓她産生退意,在那通電話中他向她溫聲保證道:“夕夕,相信我,我将為你撐住傘,絕對不會讓任何一滴雨水驚擾到你。”
宋夕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
這場雨不是影響她做出決定的借口,宋夕明白,弗勒自然也清楚。
然而他之所以說出為她撐傘這樣的話,不過是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強調誠心。
宋夕擡手用指尖試圖将窗玻璃上的水珠抹幹淨,可惜隻是徒勞。
其實對于這場邀約,雨下得再大也沒關系,讓她無措的是應下後她和弗勒的關系可能會變得不同。
弗勒想要追求她,她知道,至今為止她都清楚表達了拒絕,哪怕是當下她都沒有同意的念頭。
可不知是不是受可書信息中那番話的影響,她的心境似乎有了些許變化。
對于弗勒她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
【……放過自己,忘記姓林的,宋夕你要向前看,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人能真心愛你……】
向前看......
所以她要接受弗勒麼?
宋夕尚且不能輕易決定。
來電鈴聲再次想起,以為是弗勒打來詢問她的決定,等看清來電顯示後,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他!
這次打來的是周可書。
“夕夕,你還好吧?可别再為那渣男賤女偷偷掉淚了!”
周可書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率,宋夕聽了隻覺得窩心,她知道可書在關心自己,“我好着呢,不會再哭的,你放心。”她沒說真話,隻是不願可書再為她擔心
宋夕此時有些感謝弗勒,若不是他打亂了自己的思緒,無暇傷心,弄不好她此時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裡。
周可書仔細辨了她的聲音,沒聽出其中的異樣,這才松了口氣,她就擔心對方報喜不報憂,偷偷遮掩委屈,一個人默默咽下苦楚。好在在國外待了這麼長時間,遠離國内的渣男賤女,情傷看樣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見宋夕沒事,周可書重又變得随意起來。
雖然夕夕好似從之前那段感情走了出來,可她不打算再說關于國内的那些事,那些惡心的人和事就該有多遠滾多遠。若不是她擔心宋夕還沉湎于過去,關于姓林的那些爛事她不會再拿來惹夕夕心煩。
可長痛不如短痛,年年月月舔舐傷口不如将爛肉給割了,隻有徹底絕了心中那絲期待,才能幹幹脆脆的與過去斷幹淨。
像夕夕這樣的女人,不缺别人的喜歡,姓林的眼瞎丢棄了這枚珍寶,總有眼明心亮的人會将她捧在手掌心。
沒了沉重的話題,周可書八卦的性子再次暴露出來,“夕夕,有沒有大帥哥對你發起猛烈攻勢?”
她回憶自己曾在電影以及雜志中看到的那些面容出色的外國佬,花癡地問道:“金發碧眼,長腿長根,還是頂級學府的大學霸,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越說周可書越激動,“夕夕,你日常是不是已經被這種美色包圍了?眼睛有沒有看花?春心有沒有萌動?”
“真想變成挂偶挂在你身上,這樣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将牛津的學霸帥哥們烙印在腦子裡,晚上做春/夢就有男主角了!”
說着說着,她哀怨地直拍大腿,“老天不公啊,明知道我貪戀男色,竟然不給我一個好腦子,進不了頂級學府,隻能靠做夢意/yin學霸們。”
周可書這番話玩笑居多,沒真想讓宋夕回答。
雖然她嘴裡勸着宋夕忘記過去,可她潛意識裡也受宋夕與林言的那段感情影響,俊男靓女天作之合,誰看了不說一句般配。轟轟烈烈惹人豔羨的兩人突然分崩離析,不解其中緣由的人,幸災樂禍的不會缺,為其惋惜的自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