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呆了一會兒,木木地起了身,出了亭子找水去了。
“細雨小姐,我也去找找。”孟鳴秋也起身離開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追上了二福。
“诶,孟兄,你也去找水啊?”二福驚喜地問道。
孟鳴秋淡淡地“嗯”了一聲。
二福和孟鳴秋穿過狹窄的街道,挨家挨戶地去看了院子裡是否有水井。
人都逃光了,他們可以随意地走進别人家的後院,最終在一個天井中間找到了一口井。
孟鳴秋仔細地觀察了周圍,四面都是高牆,有面牆的角落處有個狗洞,旁邊就是一堆柴禾。
“這個地方不錯,在沒有打探到戰況時,就在這裡呆着吧。”孟鳴秋心裡思量着。
二福找到了木桶打來了水,先是痛痛快快地喝了小半桶,然後孟鳴秋也咕噜咕噜地喝夠了水,二人又想再涼快涼快,便合計着趁柳細雨還沒醒沖個涼。
二福一桶水倒下去,身上的膩汗瞬間被沖走;孟鳴秋一桶水倒下去,清涼解暑。
在二人的沖涼時間,柳細雨也争氣地睡成了死豬。
二福和孟鳴秋把衣服都往水裡浸了浸,然後看出來用力擰幹,再将就着繼續穿。
日頭開始偏斜,黑夜又要來臨了。醒着的二福和孟鳴秋忙裡忙外,到這戶人家的廚房裡倒騰了許久,終于發現了一包有點生蟲的粉子。
二福在日光下把蟲一一個一個捉了出來——先捉表面的,捉完了使勁搖搖袋子,再繼續捉,如此反複,大概率是捉了許多出來的。
孟鳴秋負責找鍋,竈台上的鍋都被帶走了,鍋可不是便宜玩意兒。他來到一片荒廢的院子裡,扒開草叢仔細尋覓,找到了一個一半都在土裡的陶罐,那陶罐有個缺口,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孟鳴秋十分高興,把陶罐挖了出來,抱着陶罐回到了天井。
“今晚吃面疙瘩,還算不錯。”孟鳴秋隔着簡易的竈台對燒火的二福說道。
這竈台是新搭的,尺寸十分符合孟鳴秋撿來的破陶罐。
水開了,孟鳴秋把擺在竹塊上的面疙瘩下進了滾水,一團團奇形怪狀的面疙瘩在滾水中翻騰着。
天井裡黑黢黢的,唯有簡易竈台附近是亮着的,面疙瘩煮好了,出罐,二福用他腰間沒殺成女鬼的筷子把面疙瘩夾了出來,平均地分成了三份,放在竹塊上。
孟鳴秋折了樹枝回來了,四根樹枝被他削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幾乎一模一樣。
“二福,去叫你家小姐吃飯吧。”
“行,我這就去。”二福撣了撣身上的草木灰。
“小姐,吃飯啦!”二福喊到。
“唔,吃飯,哪裡有飯,我要吃……”柳細雨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她在亭子裡睡着了。
“小姐,快來吃飯吧,要不然就綿了。”二福提醒到。
“吃什麼啊?還會綿?”
“面疙瘩呢,我挑了好久的蟲子!”
“蟲子?”柳細雨喊破了音。
二福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尬笑道:“是米蟲,這種蟲吃米呢,幹淨得很,不是蛆。”
“蛆?”柳細雨再次破了音。
“沒有沒有,沒有蛆,小姐,茅坑裡才有那東西。”
“哦哦,我知道了,诶呀——”柳細雨起身伸了個懶腰。
“你們再不過來,我就先吃了。”孟鳴秋說道。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柴禾噼裡啪啦地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