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長相還算甜美,但據阿紅說與她常眉來眼去的男人不止一個,柳細雨也親眼見過,因而對阿青的印象不怎麼好。
然而今天下午阿青幫她浣衣一事,讓柳細雨對自己的懷疑産生了動搖。現在,阿青又這樣熱情地分她桃酥,柳細雨更難辨别了。
“雨兒,你平常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說完,阿青瞥見柳細雨的油燈燈芯快燒完了,讓柳細雨等她一會兒,随後就從自己屋裡拿了幾根燈芯和一小罐燈油來。
“雨兒,我給你放桌子上了。”
柳細雨真是受寵若驚,阿青如此體貼入微。
“謝謝你,阿青。”
“沒事兒,我那兒多的是,我家開包子鋪的,本來我也不需要出來浣衣,不過我可不想天天和我爹娘待一起,多沒意思。”
聽到這裡,柳細雨隻覺得心酸,阿青和以前的她一樣,總想離開父母。不過,她不能像阿青一樣還有家回。
柳細雨不争氣地流了點淚,阿青趕忙安慰她道:“怎麼了,雨兒?我哪裡做得不對嗎?”
柳細雨搖了搖頭,阿青拿出手帕給她拭淚。
“我有點想家,謝謝你阿青。”
“沒事沒事,你說出來就好了,不是什麼丢臉的事情啊。”
阿青接着為柳細雨整理好了床褥,說道:“你快點睡覺吧,睡一覺,就開心起來了,我以前不開心就是這樣的,睡一覺就不會傷心了。”
阿青就像一位知心大姐姐,這讓柳細雨備受感動。
“嗯,謝謝你阿青,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哪裡哪裡,小事一樁。時間不早了,我回屋去了,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到我屋裡來和我聊聊天。”
柳細雨沒有送阿青出門,阿青出去時把門輕輕給她帶上。
一個月後。阿紅換了住處,隻偶爾來找柳細雨玩。因此,柳細雨和阿青的關系越來越好。
一天,柳細雨和阿青正說說笑笑,柳細雨正對門,阿青背對門。
阿紅過來串門,正好看見二人一起捧腹大笑,臉色十分難看。
柳細雨看見了阿紅的面部表情,像是嫉妒又像是不甘。
她還沒來得及招呼阿紅進門,阿紅便轉身離開了。
柳細雨很慚愧,自己最近都和阿青待在一起,不常去找阿紅玩兒。
但阿紅其實也不怎麼來找柳細雨,隻是有時碰見了和她聊磕幾句,因此阿紅這次上門讓柳細雨措手不及。
下午,柳細雨去河邊浣衣。不巧碰見了阿紅。
阿紅像沒事人一樣熱情地和柳細雨聊天,柳細雨很慶幸阿紅沒有生氣。
“細雨,我給你說啊,現在已經是三月了,到處都在開桃花,可漂亮啦。”
“真的,要不我們哪天出去踏踏青?”柳細雨真誠地發出邀請。
“這…………”阿紅似乎很為難。
柳細雨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趕忙又換了個話題。
“阿紅,你在新住處交到朋友了嗎?”
“那當然!”阿紅頓時神采奕奕,接下來她說了一大堆關于她的新朋友的事。
“我給你說細雨,她們都可喜歡我了,我常和她們一起點心鋪買吃的。小蘇呢,就是我的一個新朋友哈,她說話非常可愛,有機會讓你聽聽她是怎麼說話的。嘿,小蘇就在那裡,我喊她一聲。”
“小蘇,小蘇!”阿紅向下遊喊到。
“诶,叫我什麼事嘞?”小蘇的聲音軟軟糯糯,确實悅耳。
“聽見了沒?細雨,好聽吧!”
柳細雨使勁點了點頭。
原來阿紅不需要為自己吃醋,她人又大方熱情,怎麼會缺朋友呢?柳細雨也就不把上午看到的阿紅臉色放在心上。
三月春意正濃,桃紅柳綠,鳥鳴啼啭。
鎮外山上的子桑書院被叢叢青竹掩映,朗朗書聲依稀可聞。
“老妻卧路啼,歲暮衣裳單。
孰知是死别,且複傷其寒。
此去必不歸,還聞勸加餐。”
賣瓜苦上山去砍竹子,聽到這朝氣蓬勃的讀書聲,豔羨不已。
他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後經曆世事變化,才淪落至此。
靜靜地聽了許久子桑書院的讀書聲後,賣瓜苦才拖着肩上的竹子下山。
賣瓜苦把竹子劈成竹篾,然後把彎折後的竹篾交叉着插在瓜苗周圍,以防鳥雀的啄食。
他是個鳏夫,妻子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唯一的兒子也被抓去當了壯丁,如今音訊全無。
瓜田旁的茅草屋是他的栖身之所,裡面的布置相當簡陋,卻幹淨整潔,不失溫馨。
“今年也一定有個好收成。”賣瓜苦念叨着,一邊将竹篾插進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