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細雨想了想,但還是不以為然:“膚色怎麼就一樣了?”
隻見女童搖身一變,變成了雨鳴蛙的模樣,柳細雨這下看仔細了,當覺它說的不假,但還是咳了咳,補充道:“是有點,不過八花其實隻有臉黑,大概做農活兒曬黑的。既然如此,想你也不會糾纏,我就放心了。”
雨鳴蛙仰頭又不屑地回道:“我還要跟随師父修行,哪裡有什麼空閑來糾纏你們這些人類,昨夜說那話不過是為了看你們笑話。”
柳細雨諒它年紀尚小,說話難免孩子氣,也就不再多說。
回到香荷堂,卻見阮清揚和八花不在,忙問過來,當知二人出去玩耍了。
柳細雨正好趁機向女僧和老者說道:“二位,我不久前遇上了一些人和事,但其中許多地方都讓我疑惑不解,我可否向你們打聽打聽?”
老者放下手中的銅錢草,笑道:“但說無妨。”
柳細雨便抛出第一個問題:“我從小就知道,如果世間真有靈異神怪其實也不足為奇,但是為何我以前不曾碰見,但是為何又突然碰見了呢?”
老者淡淡道:“或是緣分罷。”
柳細雨又接着問:“老爺爺你是甲魚一族的長老,恐怕也知道寒露神這個人吧?他和你們一族的羁絆似乎很深,幾個月前我還遇見過你們族進行祭祀的場面。”
“姑娘竟知寒露神的名号,想必已和他打過交道了。不過,寒露神确實和我們甲魚一族有點交情,但卻也說不上太深,隻是他因我族一件事而由此出了名,便得了寒露神這個稱号,但究竟不是他本尊名号,再問,老夫也不知道。”
柳細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件事恐怕就是指寒露神曾救了受甲魚族保護的一個人類小孩的事吧?我略有耳聞。”
隻見老者又拿起桌上的銅錢草,扇了起來:“不瞞姑娘你,老夫正是那個受甲魚族保護的人類孩子,後來很輕易地死了,幸得寒露神相助,才來生投了個甲魚的胎,并兼做神職一席,專管迷路的人類孩子。”
柳細雨聽了,才知為何韋安禅的幸運是有由頭的。
老者看向女僧說:“高僧香荷,便是專管轉生之神,老夫轉生就有她的一份力量,說起來也是前輩,隻不過我們這些已無年齡差别,便隻管以同事之誼相待。”
女僧随即微笑着點了點頭,戴着佛珠的手向外面的池塘比去:“荷塘裡種着各種各樣的荷花,其實也全都是轉世之蓮,凡是逝去而将轉世之人的魂靈,都會去那蓮花裡待上一夜。”
柳細雨想到剛才吃的蓮藕,連忙問道:“那我們剛才吃的藕,豈不是?”
女僧笑道:“姑娘還請放心,我這園子裡有幾處荷塘,方才的藕不是出自門前的那片池塘,乃出自位于香荷堂後面的那片池塘,是雨鳴蛙們種的,也就多了幾分延年益壽、增強體質的功效罷,并無其他作用。”
柳細雨又問起自己穿越時空一事,老者和女僧都搖了搖頭。老者說道:“這我們就都不知道了,因其均不在我等專管事務之内,姑娘提到的神稷司,正是管此事的。不過,姑娘乃人間的普通生靈,不知何故還能記起穿越之事,照理說都會逐漸忘卻,大概還能記起是因為姑娘與那現代有宿命緣分罷。”
柳細雨又問道:“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有轉生之事,那麼,我很想知道我的阿爹阿娘轉生到哪裡去了。”
才說完,柳細雨就後悔,這樣的天機,怎麼可能告訴自己呢?
老者歎了一口氣,說:“轉生後,今世的緣分未必能延續下去,得看造化啊。”
柳細雨怅然若失,她知道,這也就意味着,她再也沒有盡孝的機會了,大概便是,今生的緣分已沒了,下世則不可知。
阮清揚和八花正一起嘻嘻哈哈地走在香荷堂後面的荷塘邊,冷不防丁地突然從池裡探出一隻雨鳴蛙的腦袋來,八花吓得差點沒站穩。
“呱,正豐收,呱采藕,呱呱呱。”
隻見那隻雨鳴蛙扒着塘沿上了來,腰間帶子裡插着許多蓮蓬。
“呱,原來是師父的貴客,要吃蓮子嗎?”說着便抽出一根蓮蓬來,遞給八花。
八花也不好拒絕,便接了過來。
“呱,你也要嗎?”雨鳴蛙又抽出一根蓮蓬來,遞給阮清揚。
阮清揚也想去接,那隻雨鳴蛙又突然把蓮蓬收了回去。
“本呱不喜歡雄性人類,本呱的許多兄弟姐妹都被雄性人類捉去扒了皮吃了。”
八花也理解雨鳴蛙的心情,但是阮清揚确确實實沒幹這種事,她急着解釋,卻解釋成了:“他是個女人。”
雨鳴蛙仔細打量了下阮清揚,說:“本呱眼裡他就是個雄性人類,不過,看在他也有女性的特質上,便送他蓮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