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可站在宿舍門口神色無措地同李沅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抹尴尬。
本來沒什麼,但剛被李沅從方斌手裡救下,又讓他聽到别人編排的話,多少有點丢人。
裡面的對話聲毫無阻礙的傳到兩人耳朵。
“聽說那個方斌最近在狂追你們宿舍的許知可,怎麼說猴哥,你有什麼消息?”男生語氣裡帶着難以忽略的惡意。
他嗓音裡夾雜着一聲刺耳的笑,嘲諷道:“真是世風日下,你說他們那些gay怎麼敢這明目張膽啊,這男的和女的......那感覺能一樣嘛,那許知可的身闆,啧啧......”
“張茂!過分了。”被叫猴哥的男生出聲斥責。
張茂不以為意,接着道:“我可沒瞎說,誰不知道他們那個圈亂啊,方斌一點都不遮掩,花名本來就在外,我這可是也怕許知可被人欺負了。”
“知可從沒搭理過方斌,我們馬上要出去了。”許知可聽到另一個室友出聲趕人。
“急什麼,興思你瞧瞧他倆護犢子的樣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們也得小心點,畢竟一個宿舍,萬一真是gay,那得小心傳染病......”
“gay怎麼你了?gay長眼睛,你應該比誰都安全。”李沅聽不下去,直接推開門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許知可默默跟着走進去,面無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和李沅椅子上的兩個人,神色漠然。
空氣瞬間凝固,張茂和王興思被李沅的眼神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被正主抓住背後說閑話,兩人笑容略顯尴尬,張茂擡手抹了下臉,忐忑道:“啊,你們回來了,我和興思有事就先走了。”
整個宿舍寂靜無聲沒人配合他,張茂臉上的假笑快挂不住了,他想往出走,門口卻被李沅整個人擋着,僵直地站在原地,目光不安地四處遊走。
他打不過李沅。
男人之間就這麼簡單,幹不過,隻能慫着。
王興思“啪”一聲朝張茂背上拍了下,笑呵呵地說:“哈哈,沅哥這個周末怎麼回學校了,聽他們說知可你家裡有事,也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倆在門口碰上的?”
還是沒人吭聲。
張茂額頭青筋跳了跳,忍無可忍道:“差不多得了。”
“我說的也沒什麼問——”
“張茂,你差不多得了!這是我們宿舍。”猴哥嗓音沉了下來,眼底帶着不滿。
“怎麼了?你們想人多欺負人少?興思你聽聽,我哪說錯了,這不是大家都默認的嗎?怎麼就怪我一個人了?”
王興思使勁拽張茂胳膊,但他現在已經氣上頭,根本不過腦子。
“張茂”。李沅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他站直身子,冷冷地看了眼張茂,帶着一股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嘴不需要可捐了,滾出去。”
“你——”張茂氣的脖子通紅,雙眼瞪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王興思趁機抓住他,半抱半拖着将人往出拉,“快走吧。”
他轉頭朝許知可面帶歉意的點了點頭。
李沅垂眸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心底忽地生出一抹不快,突然後悔讓那兩個人輕易離開。
“對不起知可,他們是來找我的,我沒想到他們會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以後我再也不讓他們來宿舍了。”猴哥神情無措,胖乎乎的臉上滿是懊惱,眼底帶着懇求。
許知可搖搖頭,淺淺笑了下,輕聲道:“我沒事,但那兩個人恐怕不适合做朋友。”
“我們也沒多熟,以後我再不搭理他們了。”猴哥一臉愧疚,“他說的都是屁話,我和正豪根本不想理他,你千萬别放在心上。”
“知可,這次是我們不對沒第一時間将人趕出去,絕沒下一次。”蔣正豪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認真看向許知可。
“我真沒事,你們也别放心上,不值得。”許知可又笑了下,這次笑意帶了幾分真誠,他知道兩個室友都沒什麼壞心思,是真怕他生氣。
但他也真沒多氣,是真不值得。
那些人隻能通過嘴别人幾句來滿足自己龌龊的自尊心。
許知可從桌子上抽出幾張酒精紙巾,細緻認真,像是在做實驗一樣,來來回回把被張茂坐過的凳子和桌子挨個擦了好幾遍,生怕上面殘留什麼髒東西。
李沅輕笑一聲。
如果不是看他擦得那麼仔細,真要以為他不在意。
“也借我幾張?”他挑了下眉,五指張開,遞到許知可眼前。
許知可觑了眼面前的手,不愧是190的大個頭,李沅的手掌十分寬大,手指修長幹淨,因着動作,露出一小截勁瘦的腕骨,小麥色的肌膚和銀白的表帶在稍顯昏暗的光線交錯下,透露出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嗯?”那隻手似是漫不經心地又往前湊了湊。
大抵因為是李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