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我們剛剛打了個賭,看能不能要到你的聯系方式!”
宮野明美雙手合十,頭埋得低低的,緊閉着眼不敢看身旁的人的臉色。望月朔有些好笑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帶她避開了前進路上的一個自行車,便看到眼前的女孩臉頰更紅了。
“猜到了。”
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青年笑了笑,餘光卻在不遠處的一個街角一掃而過。随後她微微做了個手勢,這才讓不知何時跟在自己附近的幾個人一一撤離。
“我就說沒什麼吧!”
基安蒂沒好氣地瞧着身旁卡爾瓦多斯嚴肅的面孔:“那女孩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有什麼危險?老大長得那麼好看,吸引幾個小女生的注意不是很正常?”
“可……可老大她是女的啊?”
卡爾瓦多斯滿臉不解。
“女的又怎麼了?老大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那和年輕漂亮的小女生約會不是很正常?”基安蒂滿臉嫌棄地看着身邊這個不解風情的同僚,背着吉他包率先坐進車裡:“就算那女孩有什麼異常,也輪不到我們擅自做什麼決定。”
“别告訴我你忘了幾天前波爾克的下場。”
卡爾瓦多斯想到那天晚上的場景,打了個哆嗦,不再反駁,沉默地坐上駕駛位,載着基安蒂離開了。
“先生?先生!”
宮野明美輕快地跳到望月朔眼前,輕聲呼喚了兩下。
望月朔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樓:“抱歉,剛剛在想事情。你住在這裡是嗎?”
“是的,我已經到家了。”
宮野明美點了點頭,想了想後從書包的袋子上解下來一個虎鲸挂墜遞給望月朔:“雖然沒能交換聯系方式,但是還是很謝謝你送我回家,這個挂墜是我的心意,不許拒絕。”
“好。”
望月朔接過挂墜,想了想将它拴在了自己的鑰匙環上收好。宮野明美見她将虎鲸挂墜放進衣兜裡,臉蛋更紅了些,随後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居民樓的大門口,揮手同望月朔告别。
“有緣再見!”
“再見。”
高挑纖細的青年也沖着少女揮了揮手,隻是一張臉半隐在路燈下明暗的交界點,表情看不分明。
有緣再見,确實是有緣,同在黑衣組織之中,總會有再見的時候。
望月朔看着女孩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樓道裡,面上溫柔的笑意也漸漸消失。許久之後,她垂下眸子,轉身離開,挺拔的背影像是一柄欲要刺破這片黑夜的利刃。
宮野明美不應該死在組織的利用之下,她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便利店是24小時營業制,但顯然警察學校的大門不是。等望月朔終于心滿意足地拎着一大袋零食回到警察學校時,面對的就是閃着寒光的、緊閉的大門。
又要爬牆了嗎?
望月朔有些猶豫,上一次她翻牆進學校,正撞上在牆邊堵自己的降谷零。不過這次五人組已經有一天半沒再來試圖找自己了,應該不會再被堵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當望月朔再次從靠近宿舍樓的那段圍牆翻進來時,正好撞上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牆頭的松田陣平。
望月朔覺得自己的頭疼似乎加重了。
“來打一場,望月朔。”松田陣平說這話時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我全力以赴,你也全力以赴。”
“我拒絕。”
望月朔拎着零食轉頭就走,聽松田陣平這語氣,他應該挺生氣的,但無論她怎麼思考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惹到了這位無法無天的同期。
“我讓你走了嗎!”
松田陣平大喝一聲,揮着拳頭就向望月朔沖來,揮拳的速度甚至比柔道課上的對戰練習還快上許多。
不過望月朔的身手是在酒廠的魔鬼訓練中塑造出來的,所以即使松田陣平揮出的這一拳十分迅猛,但在望月朔的眼裡,依舊有些不夠看。
她輕而易舉地便躲過了這一拳。
“不許走!”
松田陣平一擊落空,很快便調整好身形,沖着望月朔的方向揮出了第二拳。望月朔皺着眉看着他沖向自己的動作,内心少見地湧起些許煩躁。
“啧,真是沒完沒了。”
她輕嗤一聲,迎着松田陣平的方向擡起頭,沒有拎着零食的左手擡起,自下而上格擋開他迎面揮過來的右勾拳,再自上而下打開他變換招式後的左手,而後向前一伸,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往回一拉,同時腳下橫掃。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松田陣平發現自己已經被望月朔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他咬牙切齒地掙紮了一下,望月朔那一隻纖細白皙的左手卻猶如鐵鉗,他半分也動彈不得。許久,他才聽得頭頂上幽幽地傳來一個聲音。
“滿意了?”
才怪!
松田陣平恨恨地磨了磨牙。
“别再來煩我。”
壓制在他身上的禁锢消失了,松田陣平利落地起身,卻沒能見到那個輕而易舉便能把他掀翻在地的身影。他氣得對空氣拳打腳踢了一陣,但到底還是沒有追去望月朔的宿舍堵她。
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望月朔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她不太清楚為何松田陣平會故态複萌繼續來糾纏她,看向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幽怨。她隻希望此類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五人組離她越遠越好。
她那天對于降谷零的警告完全發自真心。
望月朔将手邊的零食收進櫃子裡,擡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知為何,她頭疼的症狀已經持續了近一個月,最近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總不能是她被組織的實驗搞出來的那個超感狀态要抑制不住了吧?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出現的一瞬間,望月朔便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超感狀态無法治愈,隻能用組織裡研發出來的藥物抑制,而一旦抑制劑失效,她可能就要永遠維持着那種有意識的植物人狀态。
這想法太可怕了,她還有許多事情沒來得及做呢!
望月朔深呼吸了幾次,調整着自己因頭痛而有些翻湧的心緒。她從床頭的抽屜裡翻出那個空了一半的小藥瓶,取出一枚藥品和水吞服了下去。
黑衣組織不幹好事給她弄出來了超感這麼個debuff,但她卻不能因為這個debuff就止步不前,她總要為自己拼一個未來。
即使這個未來千瘡百孔,即使這條前路荊棘叢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