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過後,身心俱疲的魏哲一剛回到家就立刻沖進浴室,把自己從頭到尾洗了個幹淨。
足足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将白日的屈辱和肮髒沖刷幹淨。
魏哲一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可手機仿佛進入了深山老林的無人區,壓根沒有半點兒動靜。
許藝還是沒有回他。
算算時間,畫展應該已經結束了,于是魏哲一又發了一條。
【畫展好看嗎?你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魏哲一躺在床上等待着許藝的回複,不知不覺困頓來襲,連頭發都還沒吹幹就這麼睡了過去。
這一晚魏哲一睡得非常不好,整夜整夜地做夢。
夢裡他被關在一間昏暗的小房間裡,手腳都被綁着,怎麼都無法掙脫開。他拼命呼喊求救,可卻沒有人能幫他。
緊接着,房間裡的牆體開始移動,慢慢向着魏哲一靠近壓縮,空間越來越小,眼看着就要将他壓成肉餅。
就在他絕望時,房間裡傳來一道亮光。
是許藝打開了房門。
許藝穿着一件白T,周身像是散發着聖潔的光芒,成了魏哲一瀕臨崩潰前的最後一道光。
但很快那道光也消失了。
許藝的身後驟然出現一個黑影,将許藝的‘光’徹底籠罩。
魏哲一看清了黑影的樣子,那是一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男人手裡拿着刀,銀光一閃,劃過許藝白嫩的脖頸。
黑暗瞬間被刺目的鮮紅取代,迷蒙了魏哲一的雙眼。
他抱着許藝渾身是血的身體尖叫哭喊,滅頂的絕望幾乎要将他淹沒。
“許藝!”
魏哲一猛地坐起身,還未從驚懼中緩過神來,他連連喘息着,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魏哲一起身喝了一大杯涼水,躁動不安的心才逐漸緩和下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快要臨近中午。
微信上有不少人給他發消息,卻偏偏沒有許藝的。
和許藝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他昨天發出的兩條,刺目的綠色對話框像是諷刺着他的所有熱情和努力。
魏哲一去廁所洗了把臉,又簡單弄了點吃的。
吃飽喝足後,魏哲一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重提信心後他又給許藝打了個電話,可電話音響了近一分鐘,許藝卻遲遲沒有接電話。
魏哲一忽然覺得很累。
那是種一事無成,對人生産生懷疑的無力感。
以前魏哲一就算感情不順,但起碼事業還可以。
人在忙碌的時候,連負面情緒都追不上當牛馬的腳步。
可現在,他好像做什麼都不對。
明明許藝已經轉變了态度,答應和他約會,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破壞了本該美好的一切。
為了錢,他放下尊嚴,甚至還被個陌生的男人壓在身下.....
想到這裡,魏哲一又是一陣惡心,趕緊去廁所漱口。
魏哲一整整一個下午坐在客廳裡盯着手機發呆,期盼着許藝的消息。
他給許藝想了很多理由。
也許是他昨天看完畫展和朋友出去玩了,所以沒顧得上回複。也許他還沒起床,沒看見手機上的消息和未接來電。
也許這個,也許那個。
可等待的時間越久,希望便一點點縮小,直至湮滅。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一個真相。
許藝不想理他。
這下魏哲一也惱了,沒好氣地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就算再喜歡,讓他抛去自尊,沒臉沒皮地跟在人後頭搖尾乞憐,他做不到!
.......
周逸陽坐在辦公室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映出整個城市最好的夜景。
方凱走進來,輕手輕腳将文件放到桌上。
今天老闆的心情明顯不太好,開會的時候全程黑臉。
方凱想了下,可能和昨天畫室裡的事情有關。
方凱跟了周逸陽五年,印象裡這位年輕卻手段狠辣的老闆向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很難讓人琢磨他的情緒。
可昨天畫室裡發生的一切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
昨日下午,當方凱看見魏哲一怒氣沖沖地跑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樓時,他心口一沉。
心知事情不妙,方凱便去裡頭找周逸陽詢問,想不到老闆半句話沒說,拿起畫闆砸了個稀爛,那架勢就跟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樣,見人就要上去咬上一口。
方凱惜命,于是十分識相地關上了門,退了出來。
好在今天早上,周逸陽又恢複成了一絲不苟的富家少爺模樣,他也隻當昨天什麼都沒看見。
二人各自裝傻,心照不宣。
見周逸陽沒有要動的意思,方凱想了想還是主動說:“周總,這是您要的全亨地産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