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一帶着滿腦子的理論知識,自信滿滿地前去赴約。
因為是許藝的生日,再吃小龍蝦就說不過去了,魏哲一還是訂了上次沒能吃成的米其林餐廳。
昏黃高級的餐廳裡,來的顧客大多穿的都是正裝,至少也是休閑西裝。
偏偏許藝是個例外。
學藝術的大概天然具有灑脫不羁的特性,即便知道要來這種場合,可許藝也沒有太多刻意裝扮,還是穿着素淨的白色T恤。
可魏哲一就是覺得穿T恤的許藝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光彩奪目。
這家餐廳的雙人套餐是固定的菜式,不過酒水需要另外點。
服務員介紹酒單的時候,許藝擡眸看向對面的魏哲一。
“要喝點嗎?”許藝眨巴着亮晶晶的狗狗眼望着他,活似個惹人憐愛的小狗。
回想起上次酒後的不愉快,魏哲一本能地想要拒絕,可轉念又想起了劉子峻那天說的話。
先斬後奏....
生米煮成熟....
魏哲一有些猶豫,可轉念一想,也許他們真的需要些酒精的刺激才能推進他倆現在停滞不前的關系。
魏哲一一咬牙,“你生日,當然得喝點兒慶祝。”
“好。”許藝笑得眼睛彎起來,眯成一條細細的線,将眼底的狡黠完美掩藏。
整個用餐過程比魏哲一想象得順利太多,二人都十分有默契地避開上次的尴尬,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許藝不是個擅長聊天的人,于是更多時候都是魏哲一主動帶話題。
他從小時候自己的糗事說到最近身邊的趣事,許藝時不時搭個話,但大多數時間都隻是面帶微笑靜靜聽着。
到最後,連魏哲一都覺得自己話太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怎麼都是我在說。你呢?許藝同學最近在學校裡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許藝頓了頓,随後搖頭,“就還是那樣。每天上課下課,除了吃飯和睡覺,就隻有畫畫。”
魏哲一皺眉,“你的生活也太無趣了吧!”
“我本來就是個無趣的人。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最近身邊最有趣的......”許藝低頭輕笑,看起來像是在害羞,随後他又擡頭看向魏哲一,羞澀褪去帶着幾分認真,“大概就是遇見了哲一哥你吧。”
魏哲一簡直難以形容聽到這話時是什麼感覺,仿佛凍僵的身體突然被浸泡在溫熱的水中,從頭頂到腳趾的皮膚都慢慢舒展,說不清的舒服。
二人邊聊邊喝,很快一瓶紅酒就見了底。
魏哲一不時打量許藝的臉色,發現他喝了兩杯後臉色就開始微微發紅,可也僅限于此。
許藝說話和神情都很正常,甚至還一副沒喝夠的架勢又跟服務員追加了一瓶。
推杯換盞間,許藝還是目光清明,絲毫沒有醉意。
反觀魏哲一自己,剛才一直在說話沒顧着吃飯,空腹喝了好幾杯,現在已經開始有些上頭了。
魏哲一心知自己需要緩緩,于是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他在廁所洗了把臉,這才覺得酒意稍稍過去些。
魏哲一擡頭看着鏡子裡濕漉漉,卻蓋不住微醺狼狽的臉,忽然苦笑。
他這是在幹什麼呢!
許藝約他陪自己過生日,他卻一心想着把人家灌醉然後帶到床上,實在太不是東西。
當真是色欲熏心!
魏哲一一邊暗斥自己的龌龊心思,一邊下了決定。
要不還是算了吧....
今天不太合适。
這麼對許藝,也不太合适。
魏哲一重新調整心态走回餐桌,正揚手準備讓服務員買單的時候,許藝卻突然沖着他眨眨眼,極為暧昧地低聲說:“這裡的酒不好,你家有酒嗎?”
魏哲一愣了下,沒反應過來,隻老實回答:“有瓶威士忌。”
“我喜歡威士忌。”許藝笑容加深,“我們去你家喝吧?”
聽到這話,魏哲一不禁狐疑,一個藝術大學的男大學生,還沒受過社會的毒打,怎麼酒量能這麼好?
上次不半瓶啤酒就喝得小臉通紅了嗎?
即便覺得奇怪,可愛慕已久的美人主動提出要跟自己回家,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拒絕。
魏哲一完全将剛才廁所裡那個剛正不阿的自己抛諸腦後,傻呵呵地帶着人就回了家。
他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答的,甚至忘了是怎麼回去的。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是喝空了的酒瓶。
魏哲一很久沒這麼無節制地喝過了。
他酒量其實不錯,這幾年在劇組裡混,少不了要陪導演和選角導演們喝兩杯,酒量越磨越好,不說能喝趴一桌子的人,但自問對付許藝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開始,魏哲一還打算讓讓許藝,沒給他倒太多,一大半都是自己喝的。
可許藝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跟開挂了似的,竟無半點醉意。
喝到第二瓶的的時候,魏哲一就不行了,他連連擺手,“不,不能再喝了。”
不是他想認慫,期間他甚至還偷摸去廁所扣了好幾次喉嚨,可許藝還是各種軟磨硬泡勸他一杯接着一杯繼續往肚子裡灌黃湯。
最後,魏哲一果然不出意外地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