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徹底将這顆名為魏哲一的腫瘤從他身體和腦子裡摘除掉之前,他實在沒有力氣再應付其他人。
邱慧萍眯起眼,生氣的表情和兒子竟有幾分相似,“晨曦和涵赫的戰略合作已經談到了尾聲,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周逸陽忽然笑了起來,“邱董是打算那我做籌碼和涵赫交換?”
“别把我說得那麼冷血。”邱慧萍自然也能感覺到兒子的抵觸,于是放軟了聲音,勸道,“我是真喜歡凱莉那個孩子,也覺得和你很般配。”
“可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
“你剛剛還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邱慧萍打斷,“喜歡是可以培養的,你不試着接觸下,又怎麼知道你不喜歡呢。”
周逸陽沒再反駁,因為他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從小到大,邱慧萍讓他做的事都必須排在他想做的事之前,不容拒絕,不容拖延。
一開始周逸陽還會反抗,可反抗所帶來的結果是邱慧萍愈發激烈的壓制。
比如剛上幼兒園那會兒,周逸陽撿了條流浪狗回家,哭着鬧着跟母親說要留下狗狗。邱惠萍嘴上說同意,轉眼就背着周逸陽把小狗送人了,還騙他狗自己跑了。
再比如,小學的時候,周逸陽第一次提出想要學畫畫,不想學鋼琴,邱慧萍就把他關在鋼琴教室,不學完一首曲子,不準離開,别說是吃飯了,就連覺都不能睡。
諸如此類,種種種種,慢慢的周逸陽也就放棄了抵抗,事事順着母親的心意,成了所有人眼裡的乖孩子。
要說最叛逆的一次,就是高三的時候,周逸陽用高考作為威脅,讓邱慧萍同意他去藝大以走讀生的身份進修藝術。
這也是邱慧萍唯一妥協的一次,但前提是他必須用另外一個人身份,不能讓任何知道晨曦集團的太子爺在藝術大學。
手中的香煙即将快要燒到過濾嘴的部分,但周逸陽并沒有丢掉,發愣地看着火苗繼續蔓延,眼看着就要燃到指尖。
皮膚上傳來灼熱疼痛的觸感,但周逸陽竟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好像疼痛才能壓抑他此刻的憤怒。
眼看着火苗就要鑽入指腹,身後陡然傳來好友的聲音。
“你在這兒呢,我找了你半天。”汪晟走近,看見周逸陽手裡的香煙跟見了鬼似的,“你竟然抽煙?”
周逸陽将手裡的煙屁股一扔,“試試而已。”
“怎麼樣?”汪晟問。
“不怎麼樣。”周逸陽冷笑。
“心煩是吧?”汪晟拍拍好友的肩膀,“我懂你,家族聯姻這種事情我也很煩。”
周逸陽嗤笑,“我看你上次在錢昕面前鞍前馬後跟個舔狗似的,我還以為你就差搖尾巴了呢。”
“滾你媽的。”汪晟笑罵,“錢昕是還不錯,勉強能吃。不過我還沒玩兒夠呢,英年早婚,人生憾事。”
“這話要是被錢大小姐聽到,她必定把你大卸八塊。”
汪晟大笑,但很快又沉下臉,正色道:“你要是真結婚,那個魏哲一怎麼辦?”
周逸陽眸光微動,連帶着嘴角也向上扯了扯,“你覺得我會在乎他?”
“什麼意思?”
“早就玩兒膩了。”周逸陽冷笑着将腳邊的香煙屁股踢開。
汪晟一滞,随即朗聲大笑,“你小子,真他媽不是人。”
周逸陽也跟着笑起來,手掌覆上好友的後背,“回去吧,出來太久了。”
“那我先上個洗手間,你先回去。”
“那行。”周逸陽轉身就回了包間。
可許久汪晟都沒有回來。
周逸陽也沒多想,隻當那家夥是在外面看上了妹子,找人搭讪去了。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汪晟終于出現在包廂,徑直走到周逸陽身邊坐下。
周逸陽打趣,“怎麼去了這麼久,功能不太好啊。”
“你就笑吧。”汪晟嗤笑一聲,“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周逸陽挑眉看着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我剛才在外面看見誰了嗎?”汪晟神神秘秘地說。
“誰?你家老爺子?”
“我跟你說正經的!”汪晟’啧‘了聲,“我看見魏哲一了!”
周逸陽笑容僵在嘴角。
“他帶着一男的去了隔壁的gay吧!”汪晟看熱鬧不嫌事大,興奮得手舞足蹈,“那男的長得還不錯,斯斯文文戴副眼鏡,看起來就挺有文化。那個詞怎麼說來着,禁什麼來着,形容男的很高冷的那種”
旁邊的女生補充:“禁欲系。”
“對對對!就是禁欲系!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進去的,看起來關系不一般啊。”汪晟摩挲着下巴一臉壞笑。
“想不到這個魏哲一還挺厲害的,前腳剛跟你分手,後腳就找了個帥哥搞暧昧,速度比你還快。”
這下周逸陽是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