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俞時恩那個無賴父親來學校吵鬧,說自己兒子是Omega讀這麼多書又沒有用,現在已經找了個Alpha嫁了,趕緊退學退學費巴拉巴拉……學校麻溜的給俞時恩辦理了退學手續。
一個Omega要退學的原因有很多,但這都不是他們學校該考慮的。
教導員從辦公椅中站起身,兩分鐘已經過去,他準備去吃飯和午休了。“俞同學,這件事情你最好先和你的父親以及Alpha商量一下,等他們都同意了再來和學校商讨也不遲。”
“Alpha?教導員你誤會了,我沒有Alpha的。”俞時恩不解地走到了門口。
并且教導員往哪邊走,青年那小身闆也往哪邊接着站。
教導員:“……”
你是故意堵門的,還是存心不讓我出去的?
“俞同學,你身上這麼重的Alpha信息素味道,難道來的一路上沒有人提醒過你嗎?”被迫停在門口的教導員,忍不住開口道。
什麼?
自己身上有很重的Alpha信息素?
俞時恩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雙眼瞬間瞪成了兩顆五彩斑斓的琉璃珠。
他回想公交車上的其他乘客以及路過自己身邊的那些學生,十個裡面會有兩個皺起眉頭、捂住鼻子,表情怪異地繞開自己。
但着急趕去學校和教導員解釋的青年,并沒有把這些奇怪的舉動放在心裡。畢竟,這種眼光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不尋常的,對于他來說是很稀松平常的。
原來是因為自己身上殘留的Alpha信息素熏到他們了,俞時恩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後頸。
Omega的發情期過去後,後頸上的腺體會從發熱隆起恢複成原來平整的模樣,隻是Alpha留在上面那深入肌理的咬痕卻仿佛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般,深深烙在了Omega的腺體裡。
指尖不小心碰到時,被臨時标記的腺體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這刺痛又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歸屬感。
俞時恩将那個欺負了自己幾天Alpha從腦袋裡面丢掉,小跑着追上教導員,腔調急促,“教導員,那、那隻是意外,學校不可以因為這種事情無緣無故讓我退學的。”
“你要搞清楚,不是學校,而是你的父親非要讓你退學的。”教導員的語氣聽上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真不想退學的話,自己的父親在學校撒潑鬧事的時候,俞時恩幹什麼去了?
在外面和Alpha鬼混嗎?
教導員作為一個Alpha,能容忍一個帶着滿身Alpha信息素的Omega在自己面前晃悠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因為他從殘留在空氣中的信息素中可以清晰地察覺出,這個和俞時恩“混”在一起的Alpha等級絕對不低。
甚至可以說輕輕松松就能碾壓自己。
級别高的Alpha不好惹,被這樣的Alpha标記的Omega最好也不要惹。
這也是俞時恩前面遇到的那些人被壓制得很難受,卻隻能捂着鼻子,什麼也不敢說地匆匆走開。
還是那句老話,大家既怕事,也怕惹事。
“可那……”,俞時恩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教導員看了眼手表,神色驟變,“哎呦,已經十二點一十一了,瞧我這忙的,差點都忘記中午和副校長一起吃飯的約定了,到時候還要順便讨論一下兩點鐘開會該講的内容呢。”
“這位同學,眼下我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再說了,你的家事也不歸學校管啊。”教導員拿出手機,好像是在和什麼人聯系。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和你的父親還有Alpha溝通好了再來學校一趟。”說話的時候,教導員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屏幕,似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回了青年一句。
沒來得及吃早餐的肚子咕咕直叫,俞時恩就這樣拖着又饑餓又疲憊的身體杵在原地。
這位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青年,仿佛被全世界抛棄了般,清瘦的背影起來蕭條又寂寞。
“和那個人說沒有用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我繼續上學的……”
“為什麼辛辛苦苦得到的東西,有人想毀掉它時卻絲毫不費勁……”
“到底要怎麼樣努力才可以得到……”
說不出來的酸痛苦澀從心裡翻湧,洶湧地沖擊到了喉嚨裡,堵得俞時恩近乎失聲。
他想起自己幾天前藏在口袋裡的東西,摸了摸,粗糙而又淩厲的尖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堅硬而平滑的名片。
“陸知衍。”俞時恩神情恍惚地念着這個陌生的名字。
好像就是從遇到這個Alpha的那一天起,自己的腺體開始出現了變化。
雖然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段時間裡?
讓青年本就不幸的生活上升到了厄運連連的地獄級難度。
俞時恩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食堂,聞到他身上信息素味道的Alpha紛紛端着飯避開了這個才被臨時标記過不久的Omega。
但現在正是吃飯的點,裡面人很多,一個對信息素無感的Beta直直撞上了俞時恩的肩膀,末了還要嘲諷一句青年走路不看路。
俞時恩沒有理會,動作僵硬地吃着飯,隻是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卻無聲無息地掉落在了飯裡。
沉浸在悲傷裡的青年不知道。
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個學校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