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錯。

唐路杳擡起下颌尋着俞相的唇瓣貼了上去舔了舔，小狗讨食般不痛不癢地咬了下他的嘴唇，輕柔暧昧地交纏吮吸。

親吻好像成為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

高溫和濕度太容易使人缺氧，肋骨被堅硬的池壁硌得生疼。

俞相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應，懲罰、抹殺，都抵不過現在的及時行樂。

溫泉池水被肆意地攪亂，一圈圈漣漪蕩漾又消散。

滾燙的掌心握住纖細脖頸，五指順着血管脈絡往上陷進濕潤的發絲，頭皮傳來的刺痛感刺激得唐路杳更加興奮，渴求更多。

唇瓣糜紅，分開不過半秒，來不及吞咽的透明唾液被另一隻手抹開又送入唇舌之間。

直到入口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俞相才扯着唐路杳的長發把人拉開。

水光淋漓的迷蒙眼神、白皙肌膚上暧昧的紅暈和起伏不停的胸膛，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們做了什麼壞事。

“诶？俞相哥小唐？你們也這麼早來泡溫泉啊。”室外溫泉不分男女池，米玲子披着條大浴巾踩着拖鞋走了過來。

她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海藻般卷曲的長發也沒打理，恹恹地坐到池子對面：“小唐泡久了吧，臉這麼紅。”

俞相平複了下呼吸，欲蓋彌彰地擡手抹了把唐路杳的臉：“啊對…你也這麼早來。”

“昨天爬山太累了睡到剛剛才醒，腰酸背痛的就早點來泡一會兒。”米玲子扭了兩下脖子随後往池邊一癱，“下次有時間再給你編頭發哦小唐。”

唐路杳滿心都是俞相和剛剛的吻，顧不得裝乖隻是随意地嗯嗯兩聲敷衍她。

“哥哥我有點頭暈，你能送我回房間嗎？”

清純的臉蛋紅紅，進行着看似無辜的邀請，水面下指尖卻輕佻地摩挲着人家鼓起的大腿肌肉。

沒有來自監察者人設崩塌的警告，說明本以為的背德并不受人設的限制。并且藏進床底的不速之客肯定也不會那麼簡單地隻是潛入，房間裡肯定會多了些什麼令人惡心的不該有的東西，這麼早回去說不定有詐。

俞相有自己的計劃。

所以他點了點頭：“好。”

民宿的換衣間是隔開的，每個客人一人一間。唐路杳連門都來不及關就急迫地把俞相抵在牆上又想親。

“等…等一下。”俞相艱難地掙脫手腕推開亂蹭的腦袋，浴巾幾乎都要被扒開來了。

唐路杳急促地呼吸着，眼皮透着薄粉，碧色的眼眸仿佛漾着一汪春水，濕漉漉地直勾勾盯着被自己吮吸得紅腫的唇瓣。

良久他才平複下來，雙臂圈住俞相的脖頸，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頸窩：“好，都聽男朋友的。”

“……什麼男朋友？”俞相愣了。

親一下就得确認關系？

“嗯……？”唐路杳不滿地擡頭看他。

親一下還不算确認關系？

在俞相的觀念裡，親可以睡可以但是确認關系這件事情有點太困難，喜歡一個人是很鄭重的事情，承諾更難，沒有辦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百分之百地投入和忠誠之前他不可以輕易地開出空頭支票，這是不負責任。

再說，懲罰世界負什麼責？

發展成這樣是他沒想到的，太麻煩了。俞相想，得找個機會把唐路杳甩掉。

唐路杳哪能不知道他的腦回路，還以為是從前的事情對他産生了影響，短短的時間之内就給親給抱，結果竟然還是這樣，簡直把他氣笑。

不過沒關系，他深谙“俞相學”，對付他還算有一套自己的方式。

“那哥哥親我是什麼意思？”惹人憐愛的素白小臉毫無征兆滑下一串晶瑩淚水，“我這種魅……沒有感情經曆的男孩子是很純情的，不可以還确定關系就随便跟人家親。”

“難道我要當你的地下情人嗎？等哥哥有了正牌對象再一腳把我踹開、說不定到時候你對象還要當面來罵我是小三！”

“……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俞相佩服他的腦補，這小孩總是能把自己弄得心累，于是隻能從根源解決問題，無奈地擡手捏住唐路杳喋喋不休的嘴。

“嗚嗚——”

掙紮無果，被暴力鎮壓。

他傾身在被捏成小鴨嘴的唇瓣上蜻蜓點水地印了一個吻：“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承認對你很有好感……但是路杳，這種感情來得太快了，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去定義它。”

最好拖到自己死掉跑路。

他認真地注視着一個人的時候好像真的很深情，并不全然黑色的瞳孔泛着蜂蜜般的光澤。

俞相坦誠地剖析自己并不十分透明純白的心意，從外表産生的愛欲不會是唐路杳所向往的那種童話式愛情。

使壞的手指松開，白熾燈下兩人的倒影交纏融合。

“沒事啊，你慢慢想。”唐路杳後退一步，翹着嘴角無謂地笑了起來，“我等哥哥就好了。”

真忘還是假忘都可以，欺騙或者是有其他苦衷都能接受，隻是一點，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俞相的滋味了。

不論什麼身份，他隻要俞相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