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己慢慢想。”
看着餘菲呆滞的眼神,戚師然笑着搖了搖頭。
她搭在膝蓋上的腿有一搭沒一搭晃着,高跟鞋半挂着欲掉不掉:
“喔對了,咱們找來的那群人裡是沒有法醫對吧?那就找個醫生去查下屍體好了,記得,要把死者體内檢查仔細了。”
她交代的時候,把“體、内”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明白!但是……屍檢這種事要讓醫生去嗎?”
餘菲欲言又止。
“嗯哼,不讓醫生去,讓你去呀?”戚師然挑了挑眉,“還是你想去找邁楽手下的人一個個問?凡是不敢碰屍體的,工資統統打對折?”
“咳咳……”
正在喝水的周野被嗆得趕緊放下了杯子。
“小姐,你又開玩笑了。”
餘菲幹笑了兩聲,在轉身離開時,用拖沓的步子替倒黴醫生表達了默哀。
戚師然站在大屏幕邊上,端起杯子将裡面的最後半口熱水一飲而盡。
從天花闆上吹出的空調風拂過她半濕的長發,叫戚師然一個激靈,小小打了個噴嚏。
“阿嚏!”
“……着涼了?”
原本坐在沙發上安靜思考着的周野忽然出聲。
反倒叫戚師然心感意外。
她剛想出言調侃這人怎麼突然會關心人了,一扭頭卻發現,周野臉上明擺着是一副“你不吹頭發不換衣服你活該”的表情。
好吧……她就不能把這人想得太好!
“可能吧,”戚師然幹脆耷拉下頭,用手摸着自己額頭的溫度,慢步走回來,把自己摔在沙發軟墊上。
“都怪我們不小心落水了……啊,感覺都要發燒了呢。”
戚師然仰頭慘兮兮地嘟囔,在說到“落水”兩個字的時候,還吸了吸鼻子。
她含水的眼睛透過長睫毛望向周野,感覺下一句就是“你想怎麼對我負責”了。
“……”
見這位大小姐如此會演,周野隻能表示自己在惡心人的本領上确實甘拜下風。
周野躲過視線,清了清嗓子,略顯生硬地轉移過話題:
“……話說,死者是怎麼進到展覽廳裡去的?”
周野往身上摸了下錄音設備,在觸及身上那件真絲黑襯衫不習慣的手感時才意識到——她現在穿的還是戚師然借給她的衣服。
怎麼覺得從昨天碰到這人開始,自己就這麼不順呢?
從地毯角落那攤濕哒哒的衣服裡掏出袖珍錄音器,她将錄音設備放到茶幾上。昨晚殘存的記憶片段重新出現,勉強組合成可以辨認的模樣。
在她的印象裡,昨夜她應當是在19層發現了走廊上的動靜,于是出門查探。随後跟着動靜,進入了那員工通道内。
“如果那個死者确實是偷掉寶石的主犯,那她是怎麼在不驚擾到安防隊伍的同時進入展廳的?”
她依稀記得,自己在19層的暗門之内看見的身影,穿着的正是死者身上那種維修人員的灰色制服。
隻是,她昨晚追逐的人似乎是個男性。
難道是為了掩蓋身份,所以死者選擇了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