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實現夢想的感覺怎麼樣?”阿喀琉斯再度問道。
尤利西斯意興闌珊地回答:“不怎麼樣,”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沒有想象中興奮。”
阿喀琉斯問:“為什麼?”
在這個甯靜的夜晚,天空顯得格外靜谧,沒有一絲風的打擾,也沒有任何雲彩的遮擋。深邃的夜幕之下隻有一輪赤紅如血的月亮靜靜地懸挂在天際,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灑在靜靜矗立在灼日宮宏偉宮殿裙樓頂部的阿喀琉斯身上,仿佛一位沉默的傾聽者。
在阿喀琉斯的駕駛艙裡,蟲帝短暫地變回了尤利西斯·恺撒——昔日的第一軍總長:“……在利德爾的盛大婚禮上,禮成後被允許替他脫去尾戒的是迪亞斯,這象征着即便是次君之位,他也無意于我,當夜我發誓一定要登上帝位,因為成為奧古斯都的A+級雄蟲必須恪守單一配偶制。我不僅要擁有他,更要成為他唯一的伴侶。”
“這個願望實現了嗎?”阿喀琉斯問。
“是的,已經成真。”
“那為什麼他死了?你沒有保護好他?”
蟲帝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轉瞬之間,他又變回了冷酷無情的皇帝:“因為朕無法再忍受在他面前繼續卑躬屈膝,奧古斯都又如何,他的名譽、地位、财富、權力,皆來自于朕。可他頭戴朕所賜予的冠冕,在朕的眼皮底下懷念戰敗者,朕不僅不能表露不滿,還得低聲下氣地哄他,”蟲帝的冷笑中帶着諷刺,“他試圖擴大自己家族的影響力,在議會中與朕分庭抗禮——一個不與朕同心協力的奧古斯都,便是朕最大的對手。”
“所以你得到他之後,又不再愛他?”阿喀琉斯問。
“尤利西斯·奧古斯都的愛,絕不是一張象征榮耀與權力的寶座,而是一把沾染鮮血和恐懼的利刃。對利德爾來說,是無盡的痛苦和無法逃避的枷鎖吧。”蟲帝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看着懷中的蘇裡爾,将手探入他的衣襟,緩緩撫摸着他胸口心髒的位置。
說到這裡,蟲帝将注意力放到了蘇裡爾身上:“蘇裡爾,今日外出,體驗了高等閣下特權的你,是否感到得意?”
沒有給蘇裡爾回答的時間,蟲帝凝視着他的眼睛低聲說:“看啊,那些軍雌,在你面前表現得如此謙卑。隻要你一個眼神,他們便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蟲帝的瞳孔,此時已經收縮成了一條細線。
“怎麼可能,我隻是在陛下的幫助下暫時扮演了一天閣下,我從未因此産生任何優越感。”蘇裡爾察覺到蟲帝眼中的危險信号,盡管後頸汗毛豎起,他依舊保持着與以往相同的平穩語調,“在我眼裡,他們與我并無不同。”
“不,有所求的一方從一開始便已處于劣勢。”蟲帝輕撫着蘇裡爾的下巴說道,“看着他們,就讓朕想起了過去的自己,多麼令蟲厭惡,卑微地渴求來自閣下的一個眼神。”
蟲帝陷入回憶中,慢慢說道:“後來朕不再祈求,他說最強的雌蟲才有資格得到他,那朕就成為最強,屆時他喜歡什麼,朕就可以給他什麼。不過,當朕成為最強後,朕發現得到他的感覺遠沒有從前想象的那般美妙。”
回到曾經與自己并肩作戰的阿喀琉斯的駕駛艙,蟲帝難得地吐露了心聲。
“朕為何要豢養這些永遠喂不飽的閣下和他們的家族,他們觊觎奧古斯都的寶座,那就讓這個位置永遠空懸,像一塊挂在空中的肉骨頭一樣,逗引着他們像狗一樣一次又一次無功而返,那場面真是有趣至極。”
說到這裡,蟲帝操控着阿喀琉斯瑩白的觸角,剝下了蘇裡爾身上的衣/物。
“一想到被其他蟲們畢恭畢敬圍繞着的蘇裡爾閣下,在朕面前隻能任憑擺布,朕的心情就無比愉悅。”蟲帝漫不經心地撩撥着他的胸膛,翹起嘴角說。
蘇裡爾終于明白為什麼蟲帝允許他外出和海因裡希見面。
“若非要防止議會和世家拿你做文章,還真想賜給你一個身份,讓你去那些雄蟲世家逛上一圈,向那些眼高于頂的閣下們演示一下A+級的雄子應當如何取悅雌蟲。”
說到這裡,蟲帝輕聲呼喚人類的名字,一手撫摸着他的尾勾,“來吧,來取悅朕,讓朕快樂便是你的職責。”
在寬大的駕駛位上,白金色的長發和瑩白的機甲觸角一起,将黑發的人類牢牢捆縛住,仿佛結成了一個白色的繭,
蟲帝身上釋放出濃烈的信息素喚起了蘇裡爾的情欲,本能讓他知道現在的蟲帝需要什麼,他親吻着蟲帝的身體,回應道:“陛下,如您所願。”
迷亂的交/歡中,蘇裡爾的腦海裡想起藍星上某個名人曾經說過的那句名言——“世界上的一切都與性有關,除了性本身,性隻關乎權力。”
當天晚上,蘇裡爾被蟲帝半是引/誘半是強制地進行了連續不斷地狂歡,到下半夜才精疲力盡地睡去,什麼時候回到灼日宮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帕拉斯出現在蟲帝面前,說:“陛下,按照您的日程安排,接下來是新一年度的世家巡幸,啟程的日期定在後天,相關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完成。”
大半夜未休息的蟲帝神采奕奕,他點點頭,吩咐道:“聯系菲利克斯,告知他一旦他完成當前正在進行的項目,就立即過來一趟。灼日宮的雄蟲醫療中心自利德爾去世之後一直處于關閉狀态,沒有留下任何負責的蟲,配套的醫療設備也已經陳舊過時。朕要他另行組建一個醫療小組負責蘇裡爾的健康,就以亞奎迪城開展科研的名義進駐灼日宮,以曆代奧古斯都遺留的健康檔案作為研究課題。讓他評估需要購買的醫療設備,并列一份詳細的清單呈報給朕。”
“好的。”帕拉斯回答完又說道,“順帶一提,陛下昨晚真是出乎意料,居然再度啟動了阿喀琉斯,還駕駛着它進入灼日宮宮殿區域。好幾個世家的家主和議員通過專線緊急聯系了我,詢問是否發生了不尋常的事件。”
“他們隻會小題大做,不是他們吵着鬧着把阿喀琉斯運到灼日星來參展的嗎?朕難得緬懷一下過去的時光,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蟲帝帶着餍足的表情說道,“駕駛着昔日的機甲,在月光的映照下,撫慰那個三十年前滿懷激情卻未能如願以償的自己,是對朕當年缺憾的一種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