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木隔斷後,姚萱和秦恪迎聽完他們對話全程,周身氣壓有點低。
秦恪迎偷偷瞄一眼,姚萱面上波瀾不驚,但微微鼓起的臉頰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姐,别難過。”他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哪隻眼睛看見她難過了?姚萱沒忍住,賞秦恪迎一個大大的白眼。她隻是這幾天陪許箬甯吃垃圾食品,吃多了上火,牙疼。
球桌旁,兩人對話仍在繼續。
徐瑾逸:“不對吧?我怎麼聽說,你暗戀萱姐好多年呢?”
梁晏手上的球杆一抖,球偏了。
“就不該讓你開球,一杆清台我還打什麼?”徐瑾逸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上周在Prince,萱姐說的。”他三言兩語,把那天的事全抖落出去,“萱姐閨蜜他老公睡小明星,她們上酒店捉奸,我跟去幹了一架。”
梁晏語塞:“你們處理事情的方式……”
不用說完,徐瑾逸也知道後半句——粗暴。
謝承舟霸道,一副黑老大的派頭,幫親不幫理,能弄死絕不給人留口氣。
徐瑾逸當年是錢江五中校霸,現在沒心沒肺好說話,真惹到他,動拳頭的毛病照樣改不掉。
對此,徐瑾逸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傲。
梁晏、傅珩、程澈他們仨,是順風順水的少爺,隻有他和謝承舟,人在江湖飄,天天都挨刀,脾氣自然暴躁。
徐瑾逸繼續說:“那廢物說萱姐高高在上,拜金,沒有男人喜歡,然後萱姐說你愛她愛的要死。”
梁晏:“……你信?”
“我當然信!”徐瑾逸揚揚得意,“我還不了解你,表面越理智内心越瘋狂,真愛上一個人,命都不要。”
“看不出來,徐總居然是給命文學的腦殘粉。”姚萱邊拍掌邊從隔斷後盈盈走出。
她今天穿的黑色亮片裙,高貴冷豔,腳踩恨天高,氣場十足。
往那一站,杏眼一挑,徐瑾逸如芒在背,手一抖,空杆了。
姚萱下場按住徐瑾逸的背,讓他整張俊臉和球桌來了個親密接觸。
“嘴多了就捐掉,能不能有點保密意識?”
“萱姐饒命!”他舉起雙手讨擾,姚萱不撒手,又急急忙忙向梁晏和秦恪迎求救。
姚萱怒拍一掌,松開徐瑾逸,舉步生風走向梁晏。
“比一場?”她漫不經心瞥一眼球桌,眼神拽得萬兒八千的,手背到身後拉過秦恪迎,“我們,你和徐瑾逸。”
秦恪迎欲哭無淚,恨不能當場跪下。
剛才看梁晏和徐瑾逸對打,秦恪迎打心眼裡覺得這哥有水準,雖然比起他,差了一丢丢。
如果他們單挑,勝率四六開吧,梁晏占三
四,這不是他吹,論打台球他是專業的。
但是,姚萱有多菜,她心裡沒點B數嗎?!帶豬隊友他赢不了啊!
姚萱無比自然地挽他胳膊,秦恪迎敏銳察覺到,梁晏臉色冷了幾分。
梁晏是否愛她愛的要死,這話有待驗證。可無論怎麼說,他們是合法夫妻,這是闆上釘釘的事,姚萱怎麼可以一點不避嫌,她想害死他麼!
“這可熱鬧了。”徐瑾逸惡意拱火,“晏哥我給你介紹,他是我們公司藝人秦恪迎,萱姐的……前男友。”
姚萱擺擺手:“分手了能複合,結婚了會離婚,什麼前男友現男友的,都是朋友。”
兩男一女一台戲,任他們吹拉彈唱,梁晏就是不入戲。他打個手勢,侍者會意将球擺好,這邊算是應戰了。
戰況如秦恪迎所料,他們這方失掉開球權,梁晏一杆清台,根本沒給别人出手的機會。
姚萱不服耍賴,嚷嚷三局兩勝,秦恪迎拉過她低聲說:“姐你醒醒,不管幾局,我們赢不了的。”
“你不是自稱獨孤求敗嗎?”
秦恪迎叫苦不疊:“一個貼庫球都不會打的菜鳥,我再練十年也帶不動你啊!”
“自己不行就不行,還賴我了?那你跟他單挑去。”
“挑什麼挑,人都走了。”秦恪迎指了指空無一人的休息室。
廣場上停了輛粉色邁凱倫,司機打開車門,後座下來一位從頭粉到腳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穿霧粉色抹胸短裙,腳踏西柚粉小高跟,手提蜜桃粉包包,偏要畫蛇添足配一件黑色外套,顯得膚色黑。
正是蘇晗。
“梁晏哥哥!”蘇晗一見梁晏,雀躍招手,再見到梁晏身後十米處的姚萱,燦爛笑容大打折扣。
姚萱撇下秦恪迎,比蘇晗早一步到達梁晏身邊,端出長輩對晚輩的慈祥笑容:“蘇晗妹妹,這身打扮特别适合你。”
“梁晏哥哥,好看嗎?”蘇晗張開雙臂,原地轉個圈顯擺。
她才不在意姚萱沒安好心的贊美,精心打扮為了誰,自然隻想聽他的評價。
錢江富人榜上唯一的女人,除了受人歆羨,勢必遭人嫉妒,蘇晗正好是最嫉妒姚萱那個。
蘇家僅有一女,父母淨指望蘇晗擔大任,可她偏偏不成器。
學習成績一塌糊塗不說,人也嬌氣蠻橫,家人發愁,三天兩頭拿她和姚萱對比,讓她以姚萱為榜樣。
因此,蘇晗從小到大都活在“城南姚家女”的陰影下,從她還不認識這個人開始。
姚萱不屑于揣度小屁孩心裡的彎彎繞繞,更不會顧及孩子小就格外寬容。反正蘇晗惹她,她就要嗆回去,于是兩人關系越發劍撥弩張。
“梁晏,蘇晗妹妹問你呢!”她笑眯眯望着梁晏,怪腔怪調。
這一聲,和蘇晗叫的梁晏哥哥,除了缺少哥哥,語氣和腔調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梁晏習得讀心術,一定會聽見姚萱說:天亓梁總,喜不喜歡本女神的夾子音?嗯?說話,喜不喜歡!
“你嗓子怎麼了?”梁晏利用她,巧妙地避開蘇晗發問。
蘇晗低聲嘲笑:“多大年紀了還裝可愛,也不害臊。”
“說你呢,多大年紀了還裝純。”姚萱嗔怪推他一下,“我嗓子怎麼,你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