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萱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梁晏計較的點。她沒有維護顧一明,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為什麼他揪着顧一明不放?姚萱思來想去,答案呼之欲出。
“你懷疑我和顧一明……呵……”她被他的荒謬猜測氣笑,“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你就當我和他上過床了,離婚吧。”
梁晏沉默不語,托起腳底輕輕放下,“我們現在的狀态,不适合溝通。”
“不要回避我的話。”落荒而逃的人被她無情喝止。
梁晏停下腳步,稍站一會,一言不發走向門口。
姚萱随手抓住什麼東西,看都不看就砸向他。
木匣子撞上結實後背,哐當墜落,浸染血迹的斷簪哒哒起跳,翻到她腳邊。
血迹斑駁的不隻有發簪,還有他的手。姚萱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在滴血。
沉默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兩人皆不知所措。
姚萱低頭捂着臉,他擡頭紅着眼,視線無法反向交彙,心意亦然。
光點随肩膀聳動無序跳躍,眼花缭亂。
梁晏閉上眼睛,一拳打在牆上,本就傷痕累累的手頓時鮮血淋漓。
姚萱長歎一聲,磨蹭着起來,一瘸一拐走向他,拿下粘在牆上的手,托着手腕,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一滴淚脫離眼眶掌控,滑過臉頰。梁晏靜靜望着她的發頂,她低垂的眉眼,嫣紅的唇,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想抱她,緊緊地抱,圈進身體裡,關進心房裡,一輩子不放她離開。
想吻她,深深地吻,捂住她的耳朵,讓她的耳朵,從此隻能聽見他動情的呻|吟。
他情難自已,摟住她的腰,俯身靠近。
不待唇瓣觸碰額頭,冰冷的婚戒落入掌心。
“周一下午,一點半,民政局見。”她緩聲說完,掙脫他的懷抱,毅然決然。
梁晏反手捉她手腕,無聲挽留。
姚萱不回頭,拂開他的手,昂首挺胸往外走。
“合約還有兩年,三倍指數,八億。”
梁晏啊梁晏,竟然試圖用一紙合約,挽留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何其卑劣,又何其卑微。
他深知姚萱愛錢如命,不可能為了擺脫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怒砸八個億。
但這一次,他失算了。
*
“What?!你要離婚?”一口酒噴在桌上,許箬甯驚愕不已。
據她了解,姚小萱和梁晏的感情,正處于升溫階段。上次在傅家莊園,兩人同進同出,幾乎形影不離,羨煞一衆檸檬精。
人人都道他們感情好,這才幾天就要離婚,任誰也無法接受。
尤其是許箬甯,她是宣言超話的鐵杆cp粉,根據姚萱提供的日常素材,提取靈感,寫了許多引起“人心黃黃”的文章,紅極一時。
“貓貓,不要離婚好不好~”她托腮賣萌,招來姚萱一記白眼。
姚萱一口悶下半杯莫吉托,看起來心煩意亂。臉色也不太好看,厚厚一層粉,遮不住黑眼圈。
“哎,就光喝酒啊?和我說說看,我給你們評評理。”
“他!”姚萱拾起薄荷,摘掉一瓣葉片,“狗男人,和我打電話居然敢錄音。”
再摘掉兩瓣葉子,細數梁晏三宗罪。
“壞東西,懷疑我出軌顧一明。死渣男,自己和我搞暧昧,還有臉質問我和他什麼關系。”
許箬甯從毫無關聯的隻言片語,還原事情來龍去脈。
“也就是說,你答應梁晏回家吃飯,結果你和顧一明跑荒山野嶺看星星,才有後面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總結如此精辟,許箬甯得意揚揚,姚萱悶悶不樂。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姚小萱,你同時和兩個人搞暧昧,翻車了吧。”
“沒有,我沒有和梁晏搞暧昧,是他單方面跟我調情。”姚萱理不直氣也壯。
“啧啧啧,渣女。”許箬甯感到炸裂,“你這和男人提起褲子大喊‘是她勾引我的’有什麼區别?”
姚萱:“……”
“那你和顧一明呢?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
“不要說這麼難聽,我和顧一明沒發展。東京和畫廊見過一次,後來,星光演藝中心附近吃過一次飯,元宵看過一場電影,和昨晚。”
“這麼看的确沒什麼,交往尺度還不如你和白景。”
白景是長奇街Immersion Club駐唱,白白淨淨小青年,姚萱“相好的”當中,最受寵那位。
“我怎麼感覺,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那麼H呢?”姚萱嗔怨,“我和他們清清白白的。”
“是,親親抱抱,可不是清清白白。話說,你和你老公親過沒?”許箬甯遞上“酒杯話筒”。
姚萱不答。
“我再問你,你喜歡顧一明嗎?”
“好感,好感,你要我說多少遍?”
“請列舉顧一明值得你喜歡的點。”
“拍照好看。”姚萱脫口而出一個,冥思苦想良久,才說下一個——很藝術。
“沒了?”
“身材很好,算一個。”
許箬甯嗤笑,“得了吧,目測他的身材沒你老公好。”
姚萱反駁,“他一米八五。”
許箬甯舉起手機亮梁晏資料,一米八七。
“除了身高身材,請列舉你老公的優點。”
問及梁晏優點,姚萱滔滔不絕,“有錢,長的好看,眼睛很迷人,嘴唇很軟,喉結好性感,腹肌……”
“做飯好吃,按摩手法不錯,溫柔體貼……”
絮絮叨叨列舉一長串,許箬甯了然發笑。
“你喜歡梁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