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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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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逸一個箭步沖過去,女客們都以為他去拉架,紛紛松了口氣。

誰能想到,徐瑾逸抄起酒瓶就往人頭上砸,玻璃渣子和紅色液滴四處飛濺,在場之人無不抱頭鼠竄。

梁晏提起那男的,簡單粗暴摔在吧台上。血色冰晶綴滿清隽的臉龐,領帶、襯衫、手臂、手掌,一片通紅,不知是酒是血。

他掐住男人的脖子,目光冰冷陰沉,不含一點溫度,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矯健手臂上青筋搏動,捏住脖頸的手指關節隐隐泛白,梁晏他他他……竟然在笑!

女客當中不少心儀梁二公子的人,見了這毛骨悚然一幕,吓得腿軟魂飄,六神無主拾掇男伴拉架。

徐瑾逸打個響指,一群保镖蜂擁而入,以梁晏為中心,背對他圍出個圈。他們面向衆人肅然而立,墨鏡如同機關槍,瞄準想靠近的人。

蘇晗貓着腰溜到徐瑾逸身邊,求他别助纣為虐趕緊勸架。

徐瑾逸淡然一笑,将蘇晗護送到樓梯口,交代經理帶蘇小姐到閣樓稍坐。

眨眼功夫,那男的鼻青臉腫,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铮亮的皮鞋踩上男人胸膛,梁晏微微俯身,餘光瞥見婚戒上沾了一滴血,不大高興地蹙眉。

他拭淨血污,仍嫌不夠似的,端起吧台上未送出的酒,對準戒指傾倒。

莫吉托顔色澄淨,将戒指洗得銀光熠熠。那一杯酒,全部澆在男人臉上,引發一陣哀嚎。

梁晏充耳不聞,信手丢了酒杯,抽張紙擦手,冷眼掃過地上叽裡咕噜那人,輕聲笑問:“你說什麼?”

“我太太?”說起姚萱,他的語氣立刻變得不一樣,冰冷的眼神亦稍稍回溫。

人群中炸開了鍋,他們萬萬沒想到,梁晏大打出手,竟然是為了姚萱!

有人歆羨不已,有人忿忿不平。

姚萱在名媛圈裡,一直被當作反面教材。她不溫柔,不可愛,假正經,死清高,說話忒難聽,一言不合就拿錢甩人臉上,不像富家千金,更像暴發戶。

這種性格的女人,即使長成天仙模樣,在少爺堆裡也不吃香。

當初姚、梁兩家聯姻,有人傳梁晏暗戀姚萱的風言風語,大夥都抱着調侃的心态談資,根本沒幾個人信。

後來月老廟視頻爆火,網友們嗑生嗑死,但他們這個圈層的人,完全不信愛情,隻當個笑話聽。

如今正主親自下場聲明,不由得他們不信。

“不好意思各位。”徐瑾逸跳上舞台,環抱雙手靠在鋼琴上,“不小心混進一隻老鼠,驚擾了大家,今晚在場消費全部免單。”

安撫好客人情緒,處理完後事,徐瑾逸返回卡座,哪還有梁晏身影。

結束一天工作,回到新月灣,剛停好車,接到許箬甯電話。

“姚小萱,你老公在Dual打了餘鈞,好多人都看見了!!!”

姚萱解開安全帶後靠,笑了笑,“梁晏那樣心胸寬廣的菩薩,别人當面罵他都能一笑而過,他會動手打人?”

“真的沒騙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許箬甯說完挂了電話,姚萱滿不在乎晃晃手機,拎包下車。

回家也不會知道,她和梁晏現處于分居狀态。

他們周五晚上吵架,周六一早,梁晏就灰溜溜回秋江浦了。姚萱兩天沒見他回來,今天上班前,換了門鎖密碼。

樓道晦暗不明,一個身形颀長的男人,孤伶伶靠在家門前。

西裝挂在臂彎上,他耷拉着腦袋,盯着鞋尖,眉頭緊皺。

“你怎麼……”走近他之後,姚萱驚得說不出話。

他發型淩亂,領帶歪斜,平整馬甲下,襯衫褶皺髒污,袖扣不知所蹤。

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

“真和别人幹架了?”姚萱目瞪口呆。

梁晏不答,慢慢走近她,擡起雙手,似要抱她。

姚萱退後一步,拉開距離,手臂橫在兩人中間,拒絕他靠近。

梁晏癡癡望着她,苦笑止步。

“你過來搬行李嗎?”

“難道我不可以回我們的家?”

什麼時候,新月灣成了他們的家?

姚萱環抱雙手,語氣咄咄,“這套房子屬于我個人資産,你住進來那天,我就說清楚了。”

她推開他,“如果不是來收行李,那你走吧。”

解鎖開門,進屋關門,梁晏一手抵門,一手抓她手腕。

冰冷婚戒貼上指尖,她體内湧起一股寒流,涼飕飕的。

“幹什麼?”姚萱不耐煩瞪他。

“查一查那個人,看他值不值得你跟我離婚。”梁晏捏她手指,言辭懇切。

“我說了,和他沒有關系。”姚萱掙脫束縛,用力推門,門紋絲不動。

她抓狂跺腳,“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是我煩了厭了要和你離婚,跟别人沒有半毛錢關系,還要我說的再明白點嗎?”

“我不想和你這樣一股爹味的男人生活,我讨厭你過問我的行程,讨厭聽你說似是而非的話,最讨厭你像現在這樣,不清不楚地死纏爛打。”

“是,那天晚上我确實不該爽約,但協議上白紙黑字寫着互不幹涉,你憑什麼對我嚴刑逼供?還質問我們什麼關系。”一想起那個問題就來氣,她忍不住反問他,“梁二公子,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夫妻關系。”他不假思索答。

“夫妻關系?”姚萱笑彎了腰,“演戲演上瘾了吧?你就那麼喜歡給自己立深情人設?”

“如果你想,可以對外宣布是我出軌,導緻我們婚姻破裂,我不介意。你還有什麼顧慮?”

看他沒有回話的意思,姚萱手腳并用推門,梁晏固執地抵着,門被他們壓成夾心餅幹。

僵持不下,姚萱忽地松手,丢下一句“明天下午兩點民政局”,便頭也不回進屋。

疏朗月光穿透窗戶,罩在梁晏身上,灰蒙蒙的,仿佛落了層霜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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