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怎麼也沒想到,她再一次碰見姜安是在圖書館的禁書區,而她剛拿下了一本哇哇亂叫的書,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把它塞回去。
“圖書館請保持安靜!”瑟琳娜遠遠地就聽到了平斯夫人的聲音往這邊來,而她并不想被趕出去。
姜安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他接過她手上的書,很快把它放了回去,然後盯着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愚蠢?
“平斯夫人,剛才在喧嘩吵鬧的人已經往那邊去了,他們剛剛看到一本會咬人的書被吓了一跳,弗利維教授給我簽了字,剛剛我隻是在挑我要借的書,你如果要找找人的話,往那邊找找吧。”
平斯夫人半信半疑地離開了,姜安轉過頭來看她:“在沒有教授批條的情況下,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到禁書區亂晃。”
“事實上,我有教授批條。”瑟琳娜反駁他。
“那很抱歉,是我誤會了。”姜安看上去似乎并沒有覺得很抱歉的樣子,他繼續冷靜地從容地在書架上找書,如果不是他剛剛幫了瑟琳娜,瑟琳娜幾乎都要認為他根本沒看見她。
“剛剛你為什麼要幫我?”瑟琳娜問。
這次姜安就直接多了,他的眼神裡明晃晃地寫着: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你難道不知道平斯夫人最喜歡幹的事就是連坐?我就在你旁邊,很容易被趕出去的。”
“呃,好吧。”瑟琳娜回答。
瑟琳娜于是從上往下找起了《強力藥劑》這本書,至于她為什麼要找這本書?倒不是因為這本書裡的藥劑對她有什麼用處,隻是單純的因為瑟琳娜喜歡魔藥,她對魔藥學感興趣。甚至因此連帶着對斯内普也讨厭不起來,盡管他偏心,尤其針對格蘭芬多。
“可是他魔藥确實很厲害啊!”這是瑟琳娜對斯内普最常用的辯白。比起其餘的格蘭芬多,瑟琳娜對斯内普觀感确實可以。
等到瑟琳娜離開了,她也沒看見姜安拿走任何一本書,她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尤娜,你有沒有覺得姜安這個人有點奇怪?”瑟琳娜問。
“還好,拉文克勞不奇怪才奇怪,而且他成績又好,魁地奇也出色,也不吝啬分享自己學習的方法,拉文克勞低年級的應該沒有人不喜歡他。你應該記得吧,去年就是他考了拉文克勞的第一,當然也是全校第一。”
瑟琳娜記得嗎?按理來說,她應該是記得的,但是她的印象并不深刻,整個一年級感覺就沒有姜安這個人似的。
“你對他很感興趣嗎?”尤娜問。
幸好這話是尤娜說出來的,她的意思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感興趣,不會像娜塔莉和伊蓮那樣帶有引人遐想的部分。所以瑟琳娜坦率地承認了:“确實有些。”
“哦。”尤娜點點頭,“我和他不熟,幫不到你。”
于是這個話題到這就結束了。
下午的魔法史課依舊是枯燥無趣,瑟琳娜都想不通為什麼,一方面她不讨厭魔法史,另一方面賓斯教授的講課方式也算中規中矩。
可不知怎麼加在一起她就昏昏欲睡,現在她的魔法史課課本都幹淨的和新書沒什麼區别。她一向是等下課娜塔莉把她叫醒,然後領着她去下節課的教室。
今天就是娜塔莉牽着她往塔樓走,天文學課一般都排在晚上,倒不是說他們每節天文學課都要到塔樓上去觀察星星,但是這樣排課需要的時候就很方便。
比如上節課辛尼斯塔教授給他們講了獵戶星座的内容,并囑咐他們下節課戴上望遠鏡到塔樓去,于是這節課他們理所當然地要觀察星星,并開始嘗試繪制星象圖,盡管這對二年級的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太難了。
“參宿一和參宿二标反了。”姜安提醒瑟琳娜。
确實如此,瑟琳娜很快反應過來,把它改了過去。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你很喜歡幫助别人嗎?”
“并不是,我隻是沒有辦法對發生在我面前的愚蠢無動于衷。”姜安說,“我何必看着你犯錯?提醒你一下對我又沒什麼損失。”
“好吧。”于是瑟琳娜又轉過頭去老老實實畫星象圖了,看着漆黑的夜空和明亮的星星,盡管耳邊有同學們吵鬧的聲音,瑟琳娜還是覺得周圍是一片安靜,有一種靜谧的美感。
“真漂亮啊!”瑟琳娜忍不住感歎。
“如果要看霍格沃茲晚上的風景,塔樓實在是太合适了。”娜塔莉也忍不住出聲附和,“我真想拍幾張照給我爸爸媽媽看,雖然我回家的時候總是跟他們說霍格沃茲有多美麗,但我總說不清楚。”
“啊,對,霍格沃茲也很漂亮,但我說的是星空,它真的很漂亮。”瑟琳娜撐着下巴看星空,倒是不敢再拿羽毛筆撐了,她已經撐出四隻羽毛分叉的羽毛筆了。
“你覺得星空很漂亮?”姜安問。
瑟琳娜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姜安移到了她的旁邊。覺得星空漂亮也沒什麼可羞恥的,瑟琳娜不懂姜安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很直接的承認了:“對,怎麼了嗎?”
“那你覺得它美在哪?”姜安的這個問題讓瑟琳娜感覺有些冒犯,難道星空不值得說它美嗎?心裡這麼想,面上也不自覺帶了點出來。
有可能是姜安意識到自己的表述讓瑟琳娜産生了誤會,他飛快的補了一句:“隻是陳述,沒有質疑的意思。”
瑟琳娜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為了試圖讓自己的答案看起來深思熟慮一些,還加入了許多修飾:“它有一種靜谧的美感,但其實它處于運動之中,你不覺得很有趣嘛?而且它有一種簡潔的美感,有一種規律的美感,就像是學習磨藥時,最簡略精準的步驟,可以一直遵循的規律。而且它是天然存在的,而且它身上總有一種浪漫的症結,這一部分天然的吸引着我。”
“我其實以為你會給我美景之類的答案。”姜安把他畫好的星象圖卷好,平靜的說,“太多人覺得天文枯燥無趣了,他們唯一能夠勉強認同的是天文學對占蔔學的用處,以及星空的美麗。”
“你是天文學愛好者?”瑟琳娜下意識的問。
“這很難理解?”姜安反問。
“不,因為我喜歡的學科也是大多數人認為的枯燥學科。”瑟琳娜答道。
“魔法史?”
“不——是魔藥學。”
“魔藥學的處境還是比魔法史和天文學好點吧?”
“有什麼區别?魔藥學永遠被魔咒壓着。”
“想開點,起碼醫院要魔藥。”
“你也是,起碼占蔔要天文。”
瑟琳娜和姜安一起笑了起來,正在畫星象圖的娜塔莉擡起頭來,發現她的左邊是正在一起笑的伊蓮和傑裡,而她的右邊是正在一起笑的瑟琳娜和姜安,她摸不着頭腦的問:“額,我錯過什麼事了嗎?你們為什麼都在笑?”
“完全沒有。”瑟琳娜回她。
“你真該看看傑裡的星象圖!”伊蓮笑嘻嘻地說,“他真是富有創造力。”
“那你應該先看看伊蓮的星象圖,她真是有編造能力。”傑裡也樂呵呵地說。
“我隻是寫錯了它們的名字而已。”
“rigel(參宿七)和riggle(蠕動)?他們的發音可是一點也不像,真不知道你怎麼搞混的。蠕動的星星?要把我笑死了。”傑裡忍不住說。
“哦?是誰把參宿四、觜宿一和參宿五畫在了一條線上?你但凡用望遠鏡看一看天上也不至于。”伊蓮故意掐着嗓子說話來模仿傑裡,“獵戶星座實在是太好畫了,不過就是個沙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