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楚河接過了花生,順口說:“你很乖。”
“……”孟一凡不發一言。
“我真的很想欺負你,甚至滿腦子都是糟糕的念頭,這很奇怪,我應該不是這麼惡劣的人才對。”楚河像是在對孟一凡說這些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真的了解你自己麼?”孟一凡突兀開口,“你不是失憶了麼?”
“我的确是失憶了,但有時候會突然冒出來一種直覺,告訴我這樣做好像不太對,”楚河随意地回答,“我的身體裡或許殘留着失憶前的善良,可惜了,我現在的道德水平正在直線下墜。”
“……”孟一凡看起來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能說什麼?他總不會是想說“你過去不是這樣的”吧?
開什麼玩笑,他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面。
楚河擡起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說:“你可以走了。”
孟一凡沉默了幾秒鐘,說:“你讓我走?”
“那不然呢?我請你走?”
“……或許你該加一門禮儀課。”
“你又不是外人,就不必客氣了。”
“……”
孟一凡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楚河也沒送他,等人走了,才起身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間。
卧室的書桌上放着楚江派人送來的禮單,内容非常豐富,件件價值不菲。
楚河在電話本上找到了楚江的座機電話,直接撥了過去,電話響了三秒鐘就被接通。
楚江問:“怎麼給我打了座機?”
“試試它好用不好用。”
“好用,有事?”
“哥,我能去你院子裡住一晚麼?”
“不能,不方便。”
“哦。”
“還有事?”
“有,”楚河的手指繞着電話線轉了幾圈,“我看到了你的禮單,謝謝哥,我要去哪兒找禮物。”
“找你的助理。”
“隋楓?”
“對。”
“哥,你在忙?”
“在。”
“我想過去找你玩兒。”
“稍等,我确認下時間,”楚江的聲線沒什麼波動,有點像AI,“後天下午兩點來找我,我能騰出來兩個小時和你玩。”
“那後天見,早點休息,哥哥。”
“早睡,晚安。”
楚江挂斷了電話,楚河也跟着挂斷了電話,他有一點點高興,或許是因為确認了他的親人即使很忙、也願意耗費時間來陪他。
——他好像很在意親人的陪伴,是曾經缺少麼?
楚河思考了幾秒鐘,又把記錄自己過往資料的拿出來翻了翻,終于找出來相關訊息——自己的養父母兩個人的工作都非常繁忙,又在他十六歲時因車禍雙雙離世。
楚河找到了自己十六歲對應的照片,前面的幾張照片笑起來很燦爛,後面的幾張照片就顯得很陰郁了。
這些照片都是單人照,楚河找不到更多的關于他那時候的朋友的訊息,隻能作罷。
他翻出書,做完了早上上課時老師留下的作業,早早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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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高照。
上午又是滿滿當當的課程安排,楚河學得并不吃力,和老師們相處也還算愉快。
吃過了午飯,沒過多久,孟一凡的體檢報告就傳過來了。
楚河回了句“這麼快”,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不會耽誤你和情人逛街了吧”。
這句問候其實是真摯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茶裡茶氣的。
孟一凡的消息也回得很快:“我取消了和情人的逛街安排,已經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想要玫瑰花。”
“什麼顔色的?”
“紅的。”
“好。”